霖喻舟怔住, 他看着爱人略带不安的神色，不由握住对方的手心, 他没先认同或者反对，他直接问道：“怎么突然做这个决定了？”

从掌心传来的温暖就像是深夜里的火炉, 寒冬里的骄阳, 直接驱散了沈延心底的不安和阴冷。

他将霖喻舟拉到沙发边坐下, 打算好好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他虽不是绝对肯定，但是也查到了许多当年的真相。

“喻舟，我跟你说过我亲生父亲也有多重人格障碍的病史吧，他的症状基本上与我一致, 都是稳定的，但后来他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 回来后却多出了一个暴力性人格, 才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霖喻舟轻点了下头, 他默默坐在沈延身边，掌心相握，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害怕遗传父亲基因的我也会变成那样，所以对于这种不稳定的事情我们都很不安, 前一段时间沈嘉毅告诉我医院里有个人突然抓住他问我有没有性格大变过，他好像知道我的精神病况, 还知道我有多重人格的事。”

感受到爱人的手掌不由握紧, 沈延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接着安抚道：“沈嘉毅没承认，他告诉我了, 所以我也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霖喻舟终于忍不住问道：“是那个菲利普教授吗？”

沈延嗯了一声，道：“他虽然跟安妮医生比较熟，但是不应该知道我的病情，而且他还知道我是先天遗传的，上一次在沈嘉毅那没得到明确的答案，但他依然相信我是安妮医生的病人，因为安妮医生问过他有没有我父亲那样的特殊情况，他一瞬间就好像知道了安妮医生所说的病人是谁，就好像认识我父亲一样，所以他跟安妮医生说想要接收她的病人，帮助治疗，不过医生没有权利自己做主转移病人，所以安妮医生没直接同意，先问我愿不愿意。”

菲利普既然查出了他是方越泽的亲生儿子，所以安妮医生所说的病状太过特殊，几乎一下子能想到他身上，也让他彻底暴露在明面上，就算他逃避对方也不一定会放过他，所以他同意了。

霖喻舟想起沈延之前说他已经同意的话，他心一紧，几乎一瞬间就明白那个菲利普教授有问题，所以更紧张了。

见爱人神色紧张，沈延继续说出他所有的猜测：“我听母亲说过，父亲以前有一个固定的心理医生，那个心理医生并不是菲利普，我调查了那个医生，终于得知了他曾经将我父亲这个病人转交给菲利普过，因为菲利普是业界权威，所以当时对方十分信任他，后来父亲出了事情，他就辞职离开医院了，很少人知道他的行踪。”

“就在前一段时间内我找到了他，他一直以来内疚将父亲转交给菲利普，但是他并不知道菲利普究竟对父亲做过什么，所以无法为父亲讨回公道，谁都想不明白菲利普是怎样让一个多重人格患者多出一个暴力性人格还帮其隐瞒。”

“所以……你想亲自去调查？”

沈延点头，他几乎不敢去直视爱人眼中的担忧，害怕自己看见了会忍不住动摇起来，然后停止自己危险的计划，这种事情喻舟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霖喻舟心有些乱，他道：“我们就不能直接找警察抓他吗，既然有证据证明菲利普当年对你父亲做了手脚，那就让警察去查案啊，或者我们找个侦探，让他帮忙查也好啊！”

霖喻舟的声音渐大，他抓着沈延的手劲有些用力，他的眼角都红了一圈，有些歇斯底里，“你亲自去万一要是也被他毁了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他怕是会直接疯掉！

沈延沉默，他看着霖喻舟几乎要哭的神色，心也涩得难受，他拥住霖喻舟，难受道：“对不起喻舟，对不起，那……”我不做这危险的事了……

果然他受不了爱人红着眼睛的画面，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

霖喻舟知道自己如果不允许他去接触那个菲利普，沈延一定会答应，但是他却说不出口，死死地抱着沈延，感受着对方贴近的心跳声，眼泪缓缓滑落，然后染湿了对方的肩膀，他声音低哑道：“我说过，我陪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