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客气了。
长老:“你说我福泽大地,但你们鸟族,似乎特别不待见我啊。”
殷殷抿嘴。
鸟帝猖狂,除去五百年一次的祭拜,凡是有四大族相关的大议事,他几乎都不参加,长老千岁那时,他还会来见见长老,后来渐渐的,只派人来问个好,再后来,干脆人也不派了。
鸟帝向来与其他三族不合,仗着自己幽都地大物博,谁也瞧不上。
殷殷听闻后思虑半晌,才道:“父亲他确实做的不好。”
长老摇摇头,不甚在意此事。
又过了片刻,长老觉着渴了,转头拿起身后的茶壶,对着壶嘴大喝一口。
殷殷察觉身后有异动,转头看,正见长老将茶壶放下。
长老又将茶壶拿起:“你要么”
殷殷摇头:“不渴。”
长老唉一声:“方才那杯子若是没碎,这会儿我还能给你倒杯茶。”
殷殷不说话。
长老将茶壶放下,又问:“你今日至此是为何又为何两千八百岁了,还轻易现真身”
殷殷回道:“我娘亲生病了,病了许久也不见好,我听闻这山里有黄雚草,那草制药后对娘亲的身体好。”
长老点头,嘴里重复:“黄雚草。”
长老又问:“寻着了么”
殷殷摇头:“未寻着。”
长老问:“那又为何变回了真身”
殷殷嗯了声,继续道:“在涯边不小心滑了一跤,掉下来了。”殷殷顿了片刻,又道:“掉下后,担心摔在地上,便想变回真身飞上去,却不料长老在此。”
长老听后疑惑:“为何要变回真身你施个术,不就站着了。”
殷殷低头,道:“我不会施术。”
长老扬眉惊讶:“你不会施术”
殷殷:“不会。”
长老稍蹙眉:“为何鸟帝不教你”
殷殷摇头:“父亲不教,也不许旁人教,那些相关的书,也不让我看,只让我学画,学琴,学一些旁道。”
长老撇嘴:“为何鸟帝怎的如此对你你可是她女儿啊。”
殷殷听后也不失落,淡然道:“听闻,是我幼时,父亲找人给我算了一卦。”殷殷说着看了眼天:“卦象道,在我两千六百岁时,会弑父夺位。所以幼时,父亲便时时防着我。”
长老听后一惊。
又一笑。
她仰头也望了眼天,轻道:“荒唐。”
片刻,她又重复:“真是荒唐。”
她又问:“可你如今都已两千八百岁了,他还防着此事”
殷殷摇头:“父亲早已不防着我,只是不许我学法学术,如今也不许。”
长老摇头叹气。
如此这般,方才那些便能解释了。
一般帝系之妖,五百岁之后,便不会轻易以真身见他人,妖一现真身,状态最柔弱,那般模样,一般只予最亲近的人看。
长老想着殷殷这样,心中又叹一声。
她活了近四千岁,见过许多妖,见过许多人,见过许多兽,却头回见殷殷这样的。
这样貌美的女子,幼时竟这般可怜,还不会施术。
如此,长老心中难免心疼几分。
“那你平日出幽都,不怕么”长老问。
殷殷摇头:“我不常出山,今日是第一次只身下山。”她看着水面,又道:“娘亲同我说,山下猛兽奇多,若是无他人陪同,让我别下山。”
长老点头:“确实如此。”
她想到自己打过的山兽,和那些心怀不轨的小妖,若是殷殷碰着那些,怕是不过片刻,便会被撕成碎片吧。
长老又问:“那你这两千八百年,都在幽都”
殷殷点头:“嗯。”
长老心中又生了可怜,听殷殷道完这些,便静了下来,端坐着待着河里的鱼,心思飘远。
两人便这样又坐了许久,月儿渐渐上来,长老等着待着思着想着,渐渐的,竟有些困意。
“殷殷。”她懒懒地靠着石头,道:“我看今日这鱼是钓不上来了,要不你明日再来此寻我吧,我们明日再钓。”
殷殷思虑片刻,道:“我可以赔长老一个新杯子。”
听出殷殷口中的拒绝之意,长老撇嘴,又道:“若是我能帮你寻着那黄雚草,你愿意帮我钓鱼么”
殷殷眼眸微亮:“真的”
靠坐在石头上的人一笑,扬眉道:“我长老,何时骗过他人。”
她说完一跃而起,从殷殷手中夺过鱼杆,三下便收起放在一旁,又绕到殷殷身后,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搂住殷殷的腰便朝幽都飞去。
不过片刻,便到幽都山脚。
长老放下殷殷,还未待殷殷站稳,开口便道:“明日辰时,我在此地等你。”
殷殷正欲开口,却见长老摊开手来,殷殷低头,见她手上躺着两根玄色羽毛。
“我的羽毛”殷殷问。
长老点头一笑,接着收回手,将羽毛收进衣袖里。
“方才你掉落在地的。”她抬眼对上殷殷的眸:“我很喜欢,送我了。”
说完她上前一步,摸摸殷殷脑袋:“小殷殷,明日见。”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