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百户呆住了。
流民也呆住了。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比他们强得多了啊。
白棠忍着笑,目光往流民身上转了一圈,问“怎么,大熊有冤枉你们么”
难道不是你们为了多分些银子,所以才争先恐后的向自己人动手的么
大熊说得一点也没错啊完全都是事实不带一点假话
流民们你望我我望你,聪明些的,总算反应了过来他们被姓练的设了圈套给害了
阿羊受的伤轻些,他挣扎着爬起跪在地上,抱着蔡百户的小腿道“大、大人小的小的们冤枉啊”
流民们立时沸腾呼叫“冤枉啊,大人,咱们冤枉啊。明明是练白棠给钱让咱们揍阿羊和蔡老六的啊”
蔡百户恼怒的瞪向白棠,质问还没出口,便听白棠凝声道“笑话。我让你们打人你们就打人了那再多给些钱挑唆一番,你们是不是杀人放火都能干这位大人,您也知道这群人的秉性。平日里敲诈勒索,卑劣无耻。现在为了些银子可以向自己人拔拳相向,将来说不定连造反的事都做的出陛下为迁都大计辛苦操持百般谋划,结果等着他老人家的竟是群祸害新都的贼子么”
这话可不好接。蔡百户皱眉,脸色阴沉。
北京在元朝时唤作大都,也曾繁华绮丽。可惜太祖建朝后,北京眼看着荒凉下来。守城的军士只能靠着粮饷过日子,又穷又苦。好容易熬到陛下迁都,他们又收到军令,多余的军士准备迁出北京,腾出地方供百姓居住。如今正是商户逐渐迁入的大好时机,不狠狠捞几把,怎么对得起自己多年来吃的沙子
他心思转得飞快,练白棠是上头要宰的肥羊,怎么才能吃下这块肥肉呢
白棠这几句话说得极重。立即镇住了流民。先前拿了十两银子的男子颤声道“公子误会了,我们真是来求公子给些活计,好让咱们有口饭吃的。”
“讨活计”刘大熊手臂用力一挥,冷笑问,“门一开就往里头冲,拦也拦不住。若不是咱们早有准备,你们是不是打算烧杀抢砸,捞一票跑路”
阿羊眼神一黯,急着解释“没有,不是。咱们只是激动了些”他又向蔡百户轻声道,“大人,他们有火枪”
蔡百户的眼睛刹时眯成一条缝,从里到外的兴奋起来练白棠竟然私藏火枪
他阴冷的裂嘴一笑,这可是你送上门的把柄,不用白不用
“练公子,你可知火枪是朝廷管控之物”他上前一步,目露凶光,“私藏火枪,我看你才想造反吧”
白棠侧了侧头,微笑道“你来啦。”
蔡百户头一扭,瞧见名俊俏得仿佛天上神仙似的少年坐在枣红的骏马之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半声招呼也无,刷的声一条鞭子就向他抽了过来。崔百户躲闪不及,肩膀火辣辣的痛。
“造反”徐三策马逼近,“爷的爷爷镇守北京时,你们这群孙子还不知在哪儿呢敢说爷要造反谁td给你的胆”
徐裘安跟着白棠进城,极其低调。但再低调,魏国公府开了门,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原因无他,徐裘安的祖父徐达自攻破大都后,镇守北平直到去世。虽后继者是燕王,但他在当地威信甚重,军民无不敬仰。
蔡百户不认得徐三,却立即猜出他的身份,心中暗骂那群废物,不是说好要拖住他的嘛。他徐裘安再厉害,只带了几十人进京,皇帝陛下还远在南京,谁能给他撑腰等大伙分到了钱物捉几个替死鬼让他出气事情不就完了
他硬着头皮道“徐三爷练白棠私藏火枪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