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弯下腰, 满目柔情的注视着, 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 侧躺着酣睡的秦猫。
小姑娘似是做着什么美梦, 脸上挂着浅笑。
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了下她放在被边的手背。
指尖触感冰凉柔软,弹滑细腻的手下肌肤如上好的温玉。
拇指食指摩擦着, 感受着这份手感, 忍不住又伸出指尖触碰了几下。
许是这触碰让小姑娘觉得有痒意, 见她蹙着眉,要用左手去挠手背,丁酉忙闪电般缩回手指攥在胸前, 屏气凝神的看着她抓着手背, 身体保持着弯腰的姿势, 肌肉紧绷, 一动都不敢动。
直到她抓完翻身平躺入睡, 才敢呼吸清浅的换气。
等了片刻,见小姑娘呼吸平稳,弯着成满弓的腰, 轻轻抓起她放在脸部两边的手,动作缓慢的托着塞入被子里。
只是碰下手, 他那被雪团降温下的身子, 温度又飙升上来,喘气声渐重,鼻腔里喷出的热气在冷空气里迅速凝成浓郁的白雾, 久久不散。
身上的每一块鼓起的肌肉里,都凝聚着高温成溪流的岩浆,在他身体里横冲乱撞,只为寻找着突破口冲出来,爆发喷渤吞噬。
心底的饕餮亦在拍打着翅膀,引长脖颈叫嚣不够不满足它要吞噬掉她,让她融化在它的血液里
丁酉心跳加快,怦怦作响,眼底蔓延上血色,慢慢的充满全眼。
受蛊惑的伸出十指修长的手,在即将伸出去的那刻,像被烫到了似的猛的缩了回来,摇着头脚下往后退了半步。
他不知道他此刻到底需要的是什么,但是他潜意识里有种直觉,他不能再伸手碰她,否则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怕自己的身体会再不听话,丁酉抬起左手,拢高棉衣袖子,朝小臂上咬去,血腥味弥漫上口腔,他却笑的眉目舒展,褪去血色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
身体也因入骨的疼痛,而降大部分躁意,虽苗头还是蠢蠢欲动,但能被他牢牢压制住。
平复好身体里莽撞的饕餮,确定它不会复苏后,长腿曲起,坐在脚踏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榻上熟睡的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保持和她呼吸的步调一致。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她的睡容,心里都漾满了满足感。
噙着痴迷的笑容,手指在半空中虚幻的抚着小姑娘的五官。
*
秦猫梦中睡得很是不踏实,朦胧中总觉得有人在旁边看着她。
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来,从枕头边摸出手电筒,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黑暗中突来的声音,吓的心跳一滞,大脑空白。
“醒了要不要喝水”
丁酉的声音
秦猫瞬间清醒,按下手电筒的按钮照过去,那个侧着脸,以手背挡着刺眼光束的男人果然是他。
转动着手电筒照射房内,见是自己的房间没错,不禁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怎、怎么在这”
丁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抿着唇拉开灯去倒水,待水变温递到她面前。
“谢谢。”秦猫接过水喝到一半,突然想起件事,猛然扭头问他,“不对我睡前锁了门,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完,掀开被子下床,弯腰穿着鞋去查看,鞋子刚套上脚,就见脚踏旁的地面上晕出点点血斑,此时还有血珠不断的半空中掉下来,发出“啪嗒”声后融入血斑,血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成血圈。
随着血珠向上望去,就见丁酉傻呆的站在那,鼻孔不停涌出汩汩的血,在鼻下蜿蜒出两条血迹,正往下欢快的流着,好似奔腾的小溪。
而他既不擦拭亦不仰头,而是满脸震惊的瞳孔放大,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领口处。
秦猫顺着他的视线,垂首望向自己的领口,片刻后,脸“轰”的下变成红苹果,头顶冒着白烟。
因她不喜欢睡觉时有束缚感,所以做冬日纯棉睡衣裤时,码数特地做大了一码,再加上是v领的,她弯腰穿鞋时,丁酉看到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掉脚上的鞋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肉粽子,闷闷的土拨鼠尖叫从被子里传来。
“你、你不许看臭流氓”
听到声音,丁酉缓慢的转动着脖颈寻找她,转动间身躯僵硬的如年久失修,没有思想的机器人。
他此时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犹如狂风袭来卷走了他所有的意识,脑海里山岳崩塌,海水奔腾咆哮着闪过那白花花的一景。
秦猫在被子里捂得满头大汗喘不过来气,咬着拇指反反复复的催眠自己,这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普通的走光而已,看到的那个人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
催眠见效,她渐渐地平复下来,也能分出精神,竖起耳朵去听房内的动静。
房间内静悄悄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仿佛另一个人从来没存在过,只是她的错觉。
偷偷掀开被子一角,从缝隙里望去。
丁酉还是保持着那个站姿里在那,双眼放空望着她的被子,鼻孔不再流血,鼻下干涸出两道暗红色血迹,棉衣襟上面也沾着点点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