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义月底才要放假, 几个孩子因为一个问题不安了两天,见生活和平常根本没有半点区别,渐渐地也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去。
或许是嘴巴紧, 也或许是一百张大字的惩罚实在过于可怕,他们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他们可能会拥有新爸爸这件事。
……
今年的气温高的厉害, 他们这水源还算充足,断流还不至于,但河里水位下降的厉害,田里的水分更是蒸发的快。
田里本来都是流动的活水, 见天气不对, 赶紧将最下头的田埂的开口封了, 上面田地的田埂也纷纷加高留水。
老农们天天都要去田里巡视, 要是那条通着田地的山泉水干了,还得到河里挑水将田灌满, 活一下就多出很多。
只是即便花了更多力气照料,今年这奇高的温度让人知道早稻减产是注定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将损失降到最低。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人们所有的担忧都放在田地上,哪知天灾就会突然降临。
新历六月二十二日, 村人惯用的农历是五月初四,正是今年的夏至——日照最长的一天。
塔尖大队到了夏至这一天有个做艾粿的习俗, 还要在正中午去挖了艾草等八大种夏至草煮成药水来洗澡, 祛除一身的暑气、秽气和病气。
夏至草都是些对人体有些好处的草药, 虽说没有老人说的那么夸张的效果, 但也不会伤身。董馥梅正中午的也随大流出去拔了好些夏至草回来,等吃过午饭,就将草熬成一大锅褐绿色的药汁兑了水要家里的孩子们洗澡。
大热天的,洗澡是受到孩子们欢迎的,但是味道说不上香,看上去还脏兮兮的药浴就不是很受人喜欢了。
一个个磨磨蹭蹭的不愿意洗,董馥梅也不强求他们:“不洗也行,不洗的今天就不洗澡了。”
要是冬天董馥梅说这话孩子们都要欢呼,可现在天可热,哪怕是热水澡洗完人也会舒坦很多,说不让洗澡就不大乐意了。
尤其是肖学兵,本来他是最嫌弃药浴的那个,但一说不洗药浴就不让洗澡了直接蹦到了最前面:“我第一个洗!”
等说完了他瞄了眼褐绿色的药汁,小脸皱成一团提要求:“我用这个洗完,再用干净的水洗两遍行不行”
去年洗完这个就过了一遍水,结果都没有把药汁洗干净,药味带了一整天!这次他要洗两遍!
“行啊。”董馥梅笑眯眯的,这有什么不好答应的,又不差孩子那点洗澡水。
“我也要洗两遍!”
“我也要!”
“……”
其他几个也争先恐后的要求洗两遍。
“行行行,都行,别闹了,一身汗还蹦跶呢,回房把衣服拿来,排队洗澡!先到先洗!”
董馥梅一声令下,孩子们撒丫子往各自的房间飞奔去。砰砰哐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云,有没有看到我的内裤”肖小月就是个冒失鬼,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
“柜子第二层看一看,昨天收来的我放那了。”明明是双胞胎,肖小云就比肖小月靠谱的多。
“啊啊啊!阿军你的衣服为什么在我的箱子里!”小洁癖肖学兵抓狂的声音。
“呀!原来在你这啊,我拿走了!”肖学军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衣服出现在别人箱子里有什么不对。
“……”
一阵闹腾,先跑回来的是借肖学兵之便最快找齐衣服的肖学军,最慢的还是找着找着衣服不小心找到一小袋自己藏的糖,选择偷偷吃了再接着找衣服的肖学栋。
落在中间的肖学军很不满的瞪自己的同胞兄弟。
第二天就是端午节,董馥梅打发了孩子们去洗澡,自己则摘粽叶、洗粽叶、浸糯米、做粽芯忙了一整天,晚上十点灶房才熄了火。
她刚睡下没多久,村里的集合大钟突然被敲响。
董馥梅从睡梦中惊醒,她家用的窗户还不是玻璃窗,没推开时室内昏暗的厉害,不过木片不是很紧密,要是白天也能微微透点光。
此刻她的窗就微微透了些泛红的光,和白天透进的白光并不相似。
董馥梅心里一惊,忙起身推开窗往外看,只见对面冲天的红色火光映亮了整片天空!
她忙跑到院子去打开大门。孩子们也被惊醒,一个个打开了房门,肖小溪惊道:“妈,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