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几千名采买大军,驾着连成海的牛车、马车挨山塞海的向营外驶去,方圆几十里的酒窖、猪圈在一个时辰内被迅速清空。
申时刚到,连成龙的案板前,站着一长排的伙夫,随着一声令下,纷纷扬起手中的剁刀,向着一扇扇猪肉娴熟的剁下。
在他们身后早已支起了几千口八印大锅,先是放入肥膘熬出猪油,然后丢进去大块的猪肉,待猪肉炒出香味,急忙加入整段的葱、姜,以及大把的花椒、大料、香叶,随之哗啦啦的倒上水,麻利的盖上盖子焖煮起来。
不一会浓浓的肉香便弥漫了整个大营,每个将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也许是被馋到了,也许是被将士的笑声感染了,疲惫的一斤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弥陀佛,好香的肉味啊,这是杀了多少头猪啊,罪过罪过。我好饿啊,于施主,有劳你扶我起来,咱们一起去吃肉。”
看到醒来的一斤,于小懒无比开心的说道:“好嘞。”
酉时三刻,除了在关上值守的官兵,剩余的二十多万将士密密麻麻的盘腿坐在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坛酒,一盆满满当当的猪肉白菜炖粉条,以及四个大馒头。包括萧慕言、燕北山、梁兴瓒、关辅臣等众位将军,也是一样的盘腿而坐,面前也是一样的酒,一样的菜,从上到下没有一点例外。
戌时,萧慕言和燕北山在前,数十位将军在后,一同端着酒碗站起身,面向二十多万将士,萧慕言运气于丹田,声若洪钟的喊到:“众位将士戍边辛苦,在下代燕北三州黎民,代燕北王府敬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各位,把酒倒满,干!”
二十多万将士共同举起碗,齐声喊道:“干!
这一声“干”,响彻云霄,吼出了将士们的豪情,也吼出了燕北的底气!”
于小懒也被这一刻深深感染,当即暗暗下了决心,多弄几个,明年让公子再请将士们喝酒。
相比昨晚和燕北山的二人独饮,今夜自然热闹万倍,先是敬了二伯、六叔等几位老将军,然后便是应接不暇的承接着其他人的敬酒。军中喝酒自然是一碗一碗的干,那晚在幽兰驿破天荒喝了三坛,而今晚刚刚开始没一会便创造了新记录。
上了头的萧慕言,再次展现出今早大笔一挥打欠条的豪爽,来者不拒,一碗一碗的痛饮着。
燕北山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给他敬酒的人不比萧慕言少,任凭这个异常高大的魁梧大汉有异常大的海量,也架不住众人群起而喝之。不一会便摇摇晃晃了,尽管如此还是特地找到一斤,满怀感激的敬了三碗,然后又和于小懒拼了一坛。
最开心的自然是二十多万将士,他们平时的生活是枯燥的,训练、巡逻、守关,以及不知是否还能回来的作战。
他们平时很难喝到酒,更难有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把酒言欢的机会。所以他们纷纷与最好的兄弟聚在一起,几个人或十几人围成团尽情畅饮着。
喝着喝着有摔了碗跪拜的;有给子女定下娃娃亲的;有约定好活着的为死了的照顾妻儿老小的;还有喝大了打起来的;还有抱在一起流泪的
今夜的临门关大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喝瘫了的萧慕言,望着这群刀口舔血,不知何时就去拼命的英雄,艰难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举起碗,自言自语:“敬你们”。
这场狂欢,直到子夜才结束。次日清晨,被训练声吵醒的他们,根本想不起来,昨夜他们是如何回到的营帐,而他们却深深体会到喝疯了有什么后遗症。
外面又下起了雪,三个人醒是醒了,却一动不动。
一斤:“小师叔,我的头好疼啊!”
于小懒:“我也是,疼的恨不得把头割下来。”
可是萧慕言却没有说话,于小懒忙问到:“公子,你怎么样?”
只听萧慕言萎靡的说道:“二位,我的头已经裂开了,所以我只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