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孑然一身,此刻他的悲痛不比萧规缇少一毫,但理智告诉他,他和自己得主公如今都没有时间悲伤。
一句“主公”让萧规缇清醒了过来,只见其一把抓住老伙计的双手,坚韧的问道:“还能动吗?”
“能。”
“好,咱们一起坐到椅子上。”
好像唯有坐下,才能消除一头栽倒的风险,二人互相搀扶,走出了这一生最沉重的几步路。
“浮枚,莫怕。有爹在、有你师父在,还有一念宗师和无尘大师,咱们一定能想到办法。”
燕北王这句话不仅是在安慰百里浮玫,更是在安慰自己。
“知晓此事的都有谁?”作为谋士,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时刻都保持清醒,哪怕此刻已经心如刀绞。
“大嫂、楚辞,还有杜老实等几个离慕言最近的人,不过楚辞信中说了,他们几人只是认为慕言旧伤未愈而已。”
“绣花厅那边?”
“我已安排好了,大嫂那边我也回了信,东极岛医圣此刻正在赶往王府。”
百里浮玫毕竟还是百里浮玫,该做的一点也没有落下,换句话说,也只有在二位长辈面前才会踏踏实实的暴露出她内心最真实的一面。
“嗯。”先生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萧规缇,毕竟有些命令必须燕北王亲自下达。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黑寡妇却很清楚一定是大事,因为绣花厅十处几乎全员出动。
三个时辰之后,留守在沂州府的三位主事也收到了百里浮玫的传信,甚至包括影首兰陵在内,都分别接到了的命令,虽然任务不同,但四人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性。
一切都在快速而又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但燕北四州表面上,依然是如往常般没有一丝波澜。
当晚,燕北王好像做出了决定,然后义无反顾的回了沂州,看到他那瞬间苍老的背影,先生不由握紧了拳头,而百里浮玫再次流出了眼泪。
“师父。”
“世子那边有东极岛医圣,慕言这边有一念宗师,此局虽是天道,但人定胜天之事也不是没有过。”
“那个天机道人?”
“主公这些年其实一直都在找他,但他却一直躲着不见,所以他也是没有破解之法的。”
“有没有办法都得找到他。”
“你是指?”
“我已经吩咐了了人去找白衣疏月。”
“嗯。”
能想的所有办法,无论有没有希望,一丝都不能错过。
两日之后,披星戴月的黑寡妇终于见到了昼夜兼程的楚辞。
然后,毫无知觉的萧慕言连同他的马车一起交付给了绣花厅十处。
同时,无尘大师带着一斤,以及儒圣李似白也在火速赶往晋城的路上,而整整四十一年都未迈出白云寺半步的一念宗师正在踏空向燕北王府而去。
是的,一念宗师和萧规缇一样,均选择了燕北世子萧慕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