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接来车钥匙,丁爽快速穿衣服,拿上手机,“我去了,别告诉顾哥。”
曲龙懵了下“什么不告诉顾哥”
丁爽呆了呆“我去接容哥,别告诉顾哥。”
完全是经纪人的本能反应,曲龙当即警惕,封凛不在身边,千万别被娱记抓到把柄了啊
曲龙“你去接容哥为什么不能告诉顾哥你去哪儿接,他不是去应酬了吗,难道那些人带他去什么不正规的娱乐场所了”
丁爽一听这话吓一跳“不是啊”
川流不息的公路边,容修站在花坛一旁的阴影里,低头戳手机看新闻。
衣之寒在临时车位熄了火,下车来到容修身边。
容修轻瞥他,没言语,目光又落回手机屏幕上。
衣之寒微微仰头看他。
离开名利场的男人将绅士的客套笑容敛去,眉眼间浮上一层更加真实的颜色。
在夜幕之中凝望过去,那张英俊的脸上全是淡漠和疏离,深深隐藏着一丝矜贵的温柔,也不知那温柔终究归于何处。
还有让人挪不开视线的病态脆弱。
“背上的抓伤很多年了”衣之寒忽然问。
容修僵了下,一瞬间有点耳鸣。
这个话题对他来说过于陌生了,身边的人都不会聊这个,包括顾劲臣在内,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
容修怔了片刻,抬眼看向他“你说什么”
衣之寒“男的”
容修“”
烧得晕乎的大脑,甚至没能立即反应过来,对方在水果台洗澡时看见了他的后背。
容修转过身,正对着他,那目光冷得像冰,“衣老师,你很喜欢打探别人的”
衣之寒唇角牵出一抹苦涩“对不起,只是你让我想起,很多年前,我刚出道时的一个早晨。”
容修满脑袋像在跑火车,“”
很多年前的一个早晨
很多年前的
一个早晨
想起在录制综艺时,衣之寒唱了他的歌。
那年他多大
猛然之间,被心里的猜测吓一跳。
这个念头让他一时间不可置信。
容修强制自己定下神来,缓了缓情绪之后,不由觉得自己很好笑,他甚至轻笑出了声。
衣之寒眼睛发红,仰头注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顾劲臣”
容修敛了笑容,“”
衣之寒张了张口,却发现再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他似乎急于说什么,张口几次却没有说出来。
容修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他不太相信,也不太确定。
为什么顾劲臣
所以说
是他
竟然是他吗
内心所遭受的震荡,不亚于当年那个早晨,在客房里醒来那一瞬间。
容修浑身发凉,整个人都有点懵。
这种高烧的精神状态,根本无益于思考。
垂在腿侧的指尖微动,容修缓缓伸出手,一把抓住衣之寒的衣领。
容修眼底有红血丝,嗓音极轻,“别动他,我和你谈一谈。”
衣之寒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什么”
容修脸色极差“我说,不管你想说什么,今天到此为止,回京之后,我们私下里谈一谈。”
衣之寒哭笑不得“容老师想和我谈什么”
“除了恋爱,你想谈什么都行。”
“我不是同性恋。”
“在你面前,我也不是。”
“”
公路上,一辆车靠边减慢了车速。
在两个路灯之间的人行道上,劲臣降下了车窗,看见站在阴影里的容修,还有他对面的衣之寒。
车停在十几米外,透过微黄的路灯,劲臣望向那边影影绰绰的两个人影。
然后,他避开视线,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书上说,当你的情绪很激动、很气愤、有冲动、想发怒和人吵架的时候,一定要暂时克制住自己,因为一时之间的气话会很难听,也很伤人。其实也不用克制太久,只要在心底慢慢地倒数六十个数
如果六十个数之后,你仍然很生气,那么就请尽情地发火吧。
劲臣在心底倒数了六十个数。
突然打开了远光灯,直直地照在了黑暗中的两人身上。
在劲臣看来,这是非常不道德、不绅士的事情,和突然拉开了正在车震的车门差不多。
连劲臣自己也没想到,竟然对容修做出了这种事情。
眼前乍亮,刺眼的光亮让容修眯了眼,衣之寒抬起手臂,遮住了晃眼的光。
容修望向光源的方向,看不清光亮的一团。
透过风挡玻璃,劲臣踩油门,开到两人近处,侧过头,注视着花坛边的两个男人。
只觉得心脏咚咚咚直跳,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尖在微微颤抖。
劲臣脸上笑容讽刺“容老师好雅兴,和衣老师在路边晒月亮”
听见熟悉的声音,看清楚来人的那张脸,容修怔忡半晌,“你怎么来了”
劲臣直直盯着他,嗓子发哑“不行那不打扰容老师了,我回去了。”
容修“咳等等”
内人。
内人。
抓包了。
捉奸在路边。
修罗场。
完全出于当代雄性本能,白二经常挂在嘴边的词,一股脑地涌入脑中。
对男人来说,这就是灾难。
容修松开了衣之寒的衣领,往后退了半步,一本正经地说“衣老师,下次见。”
后面三个字咬得极重,说完,就往劲臣那边走去。
走到车边,容修犹豫了下,拉开了后车座的车门。
“多谢衣老师照顾,给您添麻烦了。”顾劲臣说。
说完对车窗外那人微微颔首,升上车窗,连个招呼也没打,猛踩油门,一个猛子就窜了出去。
容修还没坐稳,在后座扑了个囫囵个儿“”
晕乎乎地抬了头,看向驾驶位上一声不吭的男人。
劲臣连头也没回,用后脑勺对着他。
这是
生气了
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下,容修抬眼看向倒车镜,看见的是面无表情的半张脸。
容修“”
连正在高烧、身体不适也忽略掉了。
容修有点无措。
自家影帝第一次和自己发脾气
这还只是捉奸在路边
如果劲臣知道了他以前的事
灾难。
容修面色严峻下来,心情复杂之下,只觉热气上涌,头晕脑胀,整个人都不怎么好。
衣之寒坐回到车内,不由自主地,满脑子都是多年以前的那个恶心的早晨。
那年他才刚出道。
从贫民窟走出来,干干净净,欢欢喜喜,表演一直都是他的理想,也是他的坚持。
曾几何时,他也勤勤恳恳跑龙套,用心学习演技,努力往上爬,梦想成为男主角,想成为镜头之下最闪耀的那个。
后来认识了很多人,见识多了,迷花了眼,不可否认的是,他还是妥协了。
得到了资源,拿到了视帝,也成为了他一生的污点和阴影。
那些衙内没一个好东西,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骨子里全是肮脏的渣滓。
小明星不过是他们的玩物。
当年,他参加了富家公子们的arty,翟少辉说,本来想把他介绍给顾小哥哥的,但是顾小哥哥没来。
所以翟少辉和朋友们,就耍骰子轮番上阵了。
不管怎么求饶都没有用,衣之寒实在想不通,他是男的啊
那个早晨醒来时,脑子里除了恶心,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为什么没来
那个小哥哥,为什么没来
那个小哥哥就是顾劲臣吧
所以讨厌他啊,他们都是一路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许打负分啊,这章铺垫,对以后有用。严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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