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器下去游了一圈，就被孙莞然叫上岸了。

“国内来的电话。”

“谁的？”

“曲秘书。”

“哦？”

周不器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

这是大领导的秘书。

竟然专门打过电话来了。

应该是为了微软的事吧？

没想到，接听之后并不是，曲秘书说的是高盛。

“周总，你跟高盛的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

“很密切吗？”

周不器没什么可隐瞒的，瞒也瞒不住，“差不多，最近我在美国做了一些投资，高盛是最主要的投资顾问。”

曲秘书笑道：“那就好了，这边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周不器豪爽的道：“当然，只要能办到。”

曲秘书低声道：“最近高盛和一些国企的事，你听说了吧？三起案子，给我们造成了近千亿的损失。”

“嗯。”

“你看能不能帮帮忙，从高盛里面打探一下，这三起案子里，是否存在内外勾结的行为。”

“啊？”周不器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曲秘书，你想多了。我认为这不可能，也没必要。”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

的确，高盛从国内的国企手中收割了上千亿的财富，每一个国人都很心痛。这种事情，必须要严查。首先要查的，就是国企的一些领导，是否跟高盛有内外勾结的行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曲秘书有些惊讶，“周总，为什么这么说？”

周不器道：“最近我在美国，感触太深了。以高盛的金融手段，根本不需要玩内外勾结的低劣手段。这不是违法吗？以高盛的实力，规规矩矩做合法生意，就足以收割全世界了。而且，国内才损失了上千亿，换成美元，连200亿美元都没有吧？跟中东、跟欧洲比，根本不值一提。”

以高盛为首的华尔街投行，收割的可不是国内的国企，而是全世界的国企，法国电力公司要不是有政府支撑，这波就直接破产了。

最惨的还是国企性质的中东各国的主权基金，这波收割，他们亏损了至少1000亿美元。

归根结底，还是人性的问题。

全世界都一样。

属于个人的财富，个人会竭尽全力地守护。就像最近高盛为周不器服务，生怕出一点差错。要是出错了或者把他坑了，以后高盛就会失去这样一个超级大客户，那损失就大了。

公家的财富就不一样了，个人打理公家的财富，肯定不会精打细算，稀里糊涂容易上当。高盛方面也不怕得罪，换了一个主管，新上来的跟高盛没仇没恨，还会高高兴兴地合作。

欧洲、日本以前也有很多国企，后来就慢慢都消失了，所剩无几了。只要存在自由的市场竞争，国企很难跟私企抗衡。

曲秘书那边沉默了许久，才说起了第二个话题，“微软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周不器表态，“我听指挥。”

曲秘书安抚道：“周总，我知道这件事你一直在努力，可你也别有怨气，事情出了，总要想解决的办法。”

周不器好笑道：“我有什么怨气？曲秘书，你也太小瞧我了。说实话，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你这边提要求，我随时去找鲍尔默。”

曲秘书的要求很简单，“不能发起大规模的诉讼，尤其不能去wto。”

周不器道：“其实这事很简单，经济危机很严重，微软要控制股价。鲍尔默这几年的风评不太好，处处被谷歌压制，有下台的危险。比尔·盖茨都已经下台了。鲍尔默这次之所以这么强势，是因为一旦微软的股价闪崩，他也要下台。想要稳定股价，就要开源节流，要创造利润。”

“给钱？”

“对，还是应该推动windows系统和office办公软件的正版化，这就需要机构和事业单位来出面了。”

曲秘书正色道：“尊重知识产权是我们加入wto时在全世界面前作出的庄严承诺，国家这边会一步步地推动、践行这个承诺。推动系统软件的正版化是一定的。”

周不器主动给他台阶，“那我明天就去一趟微软，问问鲍尔默的意思，定一个大体上的采购额度？”

曲秘书很高兴地说：“周总，真是太辛苦你了。”

“应该的。”周不器的觉悟一向很高，“对了，最近美国好像要出台量化宽松的政策，又想把中东的美元吸收到美国本土做投资。我打算成立一个私募基金，吸引中东的资金投资美国的金融市场。你跟领导汇报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这是市场行为吧？”

“你跟领导汇报一下。”

“好的。”

曲秘书今年四十多岁，儿子的年纪跟周不器一般大。对比之下，真是让人感慨，这个年轻人真是猴精猴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