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可以改变我的身体细胞代谢速度。”沃伦解释了一句。

史蒂夫摸了摸挺直的鼻梁，他握着手里原本打算给沃伦的湿毛巾，换了个话头，“你睡了一天一夜，要吃点什么吗”

沃伦并不觉得饥饿，但他还是问道，“有……苹果吗”

“我还是给你准备点三明治吧。”史蒂夫宽和地笑了起来，他摇头的样子就好像沃伦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

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的史蒂夫身上，为他淡金色的头发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晕，沃伦咬着苹果趴在餐桌上看到这样的景象，觉得自己也暖乎乎的，他心里一动，竟好似忽然明白了那些人类艺术家口中的“美丽”是什么样子。

“史蒂夫”

“什么”

“周末来参加我的家庭聚会吧”

这样突兀的邀请让史蒂夫愣了一下。

“我在电话里跟爷爷提过你的事，”沃伦为自己刚刚莽撞的邀请作出了解释，“他很希望你能来――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当然，”史蒂夫说，“这是我的荣幸。”

“爷爷会很高兴的，”沃伦积极地接过史蒂夫递来的餐盘和牛奶，一只苹果下肚彻底打开了他的胃口，现在他只觉得更加饥肠辘辘，“我从来没带过朋友回家。”

“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吗”史蒂夫拉开沃伦对面的椅子，将沙拉盆往中间推了推，其实从斯塔克实验室甚至是神盾局的那些工作人员的态度来看，不难发现沃伦似乎并不是那么招人喜欢，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这种情况，再一结合沃伦那名声在外的天分，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里满是校园霸凌的场面。

“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朋友，”沃伦并不知道史蒂夫的想法，他转了转眼珠似乎在试图回忆那些对他来说早就变得无比稀薄的记忆，“但我确实没有被谁邀请过参加什么party，也没邀请过什么人来我们的聚会――托尼除外，我不喜欢他的party，而且他又是我的老板，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史蒂夫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对方在人情世故上那种微妙的钝感，但这不妨碍他对沃伦可能有过的某些经历感同身受，他把话题转到自己的身上，试图让沃伦明白自己多少可以理解他的感受，“我以前也没什么朋友，瘦弱、做什么都不行，还有点儿‘好管闲事’――”

他歪头笑了起来，“――直到遇到巴基，你或许听说过他的名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

“咆哮突击队的成员，”沃伦点点头，这个名字在他恶补美国队长简史的时候确实出现了很多次，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很遗憾。”

“都过去了，”史蒂夫微微垂下头，嘴角的弧度透着些许无奈的苦意，这件事究竟过没过去，只有他心里最清楚，“我只是忽然想到，如果你们能认识，你一定会喜欢上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教会了我如何结交朋友。”

“你很想念他。”沃伦说。

“我会永远怀念他，用我的一生。”史蒂夫眼神怅惘而坚定地说，就像是在跟某个看不见的人做下约定一样。

沃伦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他闷不做声地三口两口吞下剩余的面包，心里却对史蒂夫此刻涌现出的强烈情感感到困惑和好奇，连带的，他对詹姆斯?巴恩斯也好奇起来。辗转过几个星球的沃伦，经历过弱肉强食下的血腥搏杀也经历过众志成城的虫族文化，但只有在地球上这短短二十多年，他久违的重温到了母星上那样祥和、宁静的生活，而这里的生物包括成为他们一份子的自己，有着更复杂更奇怪的社会关系和情感――比如仇恨、比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