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想不想和他们一样「强大」

离拿尼加、奇犽和亚路嘉生日会结束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之久。

现在是枯枯戮山揍敌客家一如既往的早训时间段。

身为揍敌客家的孩子从一出生开始, 就得开始接受各种按年龄段对应的恐怖严酷训练, 比如说现在的奇犽已经开始接受高压电流训练一年多。

此外，虽然揍敌客家严禁家族内互相残杀，但是同样的, 他们也并不鼓励感情太好的孩子们同时同地一起接受训练。互相支持固然会帮助他们度过每日辛苦的锻炼，但是也同样容易分散他们的专注力和精神力, 无法磨炼他们的韧性。没有谁能够保证日后被监丨禁, 被俘虏, 被严刑拷问的时候，还有人陪着你。总有一天，他们需要独自面对。此外, 去荒谬地等这些事情发生后，才想措施解决就太迟了。

作为巴托奇亚共和国第一杀手世家，严苛的精神锻炼法不仅是为了让他们保持时刻的紧张和警惕, 成为顶尖的杀手, 不辱揍敌客之名, 更是为了孩子们在树敌无数的日后生活里, 能够保护自己, 赢得生存权利。因为精神的偶然懈怠或内心的一刻柔软而死, 会为此感到悲哀的只有同为揍敌客家的家人。

早训期间的奇犽明显没有睡够，在早上的高压电流训练中开始旁若无人地补眠。负责加大电压量的管家看到设备上的电压值已经达到满值, 而奇犽整个人已经沐浴在电流的蓝光中，他选择负着手静等早训时间结束。

而同一时间，负责监管拿尼加的管家三叶已经守在拿尼加的房间里查看她的状态。

拿尼加的灵魂现在虽然是已经从亚路嘉上剖离下来了, 但是仅仅只有一半的灵魂，灵魂残缺的状况下，拿尼加一直保持着昏迷的状态。现在目前游离在外的灵魂回归的状态也比较多，但是并不稳定，像是第一天以人偶的方式出现后，她也只活动了半天就消失了。

席巴和基裘目前也有在搜寻能够操控灵魂的特质系念能力者，试图先把拿尼加时不时消失的状态稳定下来，再寻找对应的身体。又或者，也许拿尼加的尸身已经早就消失了。从亚路嘉的说辞来看，他所知道的拿尼加只是灵魂状态而已。

人偶是没有呼吸的。

对于气息敏锐至极的管家三叶只能根据拿尼加是否有活动的迹象来判断她的灵魂是否苏醒。这个时候，床上被褥传来细微的声响。

三叶半弯腰对着拿尼加毕恭毕敬地说道：“拿尼加小姐，您醒了”在得到回应之前，三叶第一个反应就是向着拿尼加人偶的喉管刺去，下一秒，拿尼加抽开放在手臂处的短剑，反手一削，两柄刀发出清脆的「铛——」如同玉石相激的声音。紧接下来的时间内，两柄刀来回穿梭在层层锦缎的床帘间，直到早训结束时间铃声响了起来，三叶才稍微收起刀。拿尼加也把身上割裂的四肢重新装回自己的人偶身上，才从床上跳了下来。

因为现在拿尼加没有，基本的训练对拿尼加毫无意义，但这怠惰体能训练是两回事。

管家三叶微笑道：“拿尼加小姐，比昨天多使出了一百零三刀，进步非常快。”

拿尼加听到三叶夸她，便举起双手欢呼道：“谢谢三叶，我明天会更努力的。”

“接下来是用餐时间，少爷们正在等着拿尼加小姐呢。但在那之前……”拿尼加小姐你的头装反了。

没等三叶还没有说完，拿尼加已经从房间门跑出去了，并且远远地看见赤膊的奇犽正在打哈欠，于是拿尼加飞快地跑了过去，跳到他背上了才喊了一声：“看我抓住奇犽了。”

奇犽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

亚路嘉从隔壁训练室回来时脸上全是细汗，一边的管家半弯着腰给亚路嘉递上纯棉的白毛巾。亚路嘉见两个人很精神地玩在一起，原本疲惫苍白的脸蛋瞬间扬起笑容。

拿尼加看到亚路嘉之后，立刻对着亚路嘉眨了一下眼睛，亚路嘉心领神会地嘴角一弯。在拿尼加喊道“轮到奇犽当鬼啦”，亚路嘉飞快地往前跑。紧接着拿尼加也从奇犽的背上跳了下来，也飞快往前奔。奇犽假装没办法，只能没好气地插着腰，站在原地半闭着眼睛开始倒数“十、九、八、七、六……”，脸上全是偷笑的表情。

负责三人的三个管家同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刚把早餐放在饭桌上的基裘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孩子嬉闹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早坐在饭桌上的席巴听到声音也没有变化表情，而是依旧看着世界公报。伊尔迷倒是像是期待一样地等着三个孩子谁会先出现饭桌，朝着门口处一直看着；糜稽则默默地调大耳麦的音量，继续低头玩游戏，年纪小的柯特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双手也跟着撑在桌子上，十足地模范宝宝的模样，直到饭厅大门出现一个人后，柯特大大的眼睛才稍微往门口瞟去。

「玩是可以，但是训练如果跟不上的话，就要隔开他们。」

这是席巴对黏得跟胶水一样的三胞胎的命令。

其实这句话也很有效，三个孩子都鼓足劲地努力训练，现在才刚满五岁的奇犽和拿尼加都已经达到了揍敌客孩子六岁的训练量，亚路嘉底子太薄，目前还在三岁半的训练上努力，但是昨天管家已经报告说亚路嘉可以进入四岁的阶段。

在门口首先冒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脑袋，其次是银色的脑袋。只见奇犽扛着亚路嘉对着往前狂奔的拿尼加说道：“只剩下拿尼加了”。接下来一秒，席巴的怀里就冒出了一个黑色的脑袋，对着奇犽笑道：“安全抵达！”

奇犽把亚路嘉放在地上，不服输地说道：“我明天一定会抓到拿尼加的。”

席巴把报纸放在一边，对着奇犽和亚路嘉，威严的脸庞依旧是不苟言笑，道：“吃饭吧。”

奇犽和亚路嘉两个人马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而糜稽也在这句话里，立刻把自己的游戏机和耳麦收好放在背后。伊尔迷则盯着继续霸占着席巴怀里的位置的拿尼加，漆黑的眼瞳看不出一点情绪。柯特则是好奇地看着自家的小姐姐。

席巴很少有抱人的印象。一开始看到他抱住拿尼加的时候，举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表情还是镇定的。他对孩子们来说是一座惊险森然的悬崖峭壁，连最为出色的长子伊尔迷对席巴都暗含着一种畏惧的心理。但是拿尼加以人偶回来的第一天，席巴抱了这个孩子。

与其说是席巴抱了，还不如说是拿尼加直接就抱着席巴的脖子。席巴全程这么吊着她。

当时老管家孜婆年好担心，拿尼加就在大家不注意间就被杀了，虽然揍敌客家规极为护短，根本不可能会杀子，但是孜婆年还是忍不住冒出了这样的恐惧。

当时情况是席巴和拿尼加第一次见面，坐在正中央的席巴对着人偶拿尼加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其声音之冰冷让奇犽和亚路嘉两人都当场流下冷汗，屋室内明明还是生日派对的热闹装饰，明明还有几十个人，就在这一声音落，顿时清冷荒凉得如同毫无人迹的大冰原，连空气也被冻住了。

只有拿尼加一个人毫无知觉地朝着席巴的方向跑去，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

席巴：“…………”

众人：“！！！！”

有了第一次抱抱，就有接下来的无数次。

所有的孩子里面只有拿尼加敢坐在席巴的膝头，敢在席巴怀里撒娇说不，敢在他训练的时候还闯进他的训练室问可不可以帮忙开柯特的儿童辅食罐头。最后一点是基裘都不敢做的。

……

拿尼加是不用吃饭的，所以就一直坐在席巴的膝头看着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于是拿尼加伸手碰了碰，余光处瞥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瞬间停住了动作，连只有两岁大小的柯特也不敢做吞咽的动作。自他能够说话开始，就被教育了人体哪些地方是不能被人碰到的要害处，而且进行的训练全是反射一样地在别人靠近前如何先把对方杀了。现在若是揍敌客家谁碰柯特，柯特也会下意识地用手刃对付，只是打不过而已。像是第一次他被拿尼加蹭了蹭脸蛋的时候，他就把拿尼加的头给摘了。

席巴像是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反常一样，平静地说道：“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