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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1 / 2)

众人这才发现, 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到阿月身影了, 据一旁亲随所说, 阿月突然说要去如厕,从此不知去向,身后似乎也只有雪萼作陪,此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之久。

楚河以为今日贼人的目标会是孟三, 所以在校场之内设下天罗地网, 就等着西泽暗兵露出马脚, 谁知最后却是不注意的时候,阿月不知去向。

比武招亲就此终止, 众人一起出动, 前去寻找阿月。

另一边, 阿月已经被不明黑衣人牢牢绑着手脚,蒙着眼睛, 昏迷不醒的,不知带去了何处。

率先醒来的是雪萼, 睁开眼, 环视一周,就见正身处在一间破败潦倒的废弃房屋之内,与阿月二人背对背的绑在一起,阿月尚且昏迷不醒。

雪萼侧脸看了看背后阿月的衣角, 惊得连忙呼唤,“县主,县主”

阿月许久才苏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周围,也是惊恐万分,“我们怎么在这里”

阿月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原本在校场之内,中途她突然想去如厕,所以就离开了片刻,不知怎么,途中撞到了一个老妇人,闻到了一股异香,不过片刻就晕倒过去。

雪萼的经历和阿月差不多一样,都是闻到了那股异香,而后晕倒了过去,当时人多眼杂,二人就这么被人给掳走了,不知带到了何处。

还没等两人理清楚头绪,外头已经有人开门而入。

正是之前撞了阿月的那个老妇人,背后带着几个黑衣蒙面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进入屋内,居高临下的看着背对背绑在柱子上的一对少女。

那老妇人是易容的,进屋之后就将面具给摘下,露出了一张西泽人的脸,留着乱糟糟的胡渣,头发天生的棕红颜色。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二人,略微嘶哑的声音询问,“你父母是谁,现在何处”

阿月当时就瞪着那西泽人,奶凶的噘着嘴道:“我爹是昌平侯楚河!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们,不然让我爹找过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西泽人冷笑一声,一刀就束在了阿月面前,恶狠狠道:“我当然知道你爹是楚河,我问的不是你,是她!”

这毛骨悚然的嗓音,吓得阿月心下一跳,红着眼眶缩成了一团,咬着嘴唇再不敢说话。

那西泽人问的是雪萼,雪萼也有点意外,大概是为了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前来拯救,也只能慢吞吞回答道:“无父无母,爹娘早就死了。”

西泽人拿出一个玉坠,吊着立在雪萼的眼前,询问,“那这枚玉坠你哪里来的”

雪萼一愣,才发现这个人将母亲的遗物给夺走了,当时就有些着急,咬牙切齿道:“那是我娘的遗物,还给我!”

对方沉默片刻,眼中仿佛闪过沧海桑田,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不知想了些什么,许久才问:“你娘是不是叫韩云娘”

雪萼倒是有些吃惊,虽然她五六岁的时候,娘就病死了,她流落在战乱之中,被昌平侯捡了回来。

她对父亲毫无记忆,对母亲只记得一个名字,韩云娘,还有就是母亲唯一留下的这件遗物,一个月牙形状的玉坠,上面雕刻着一个云字,雪萼从小就贴身戴着,作为对爹娘唯一的留念,即使当年差点饿死也不曾将其出手。

“你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雪萼脸色有些难看,一脸狐疑的看着面前这个西泽人。

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有些情绪激动的道:“果然如此,云娘呢,云娘现在在哪”

雪萼回答:“十年前早就过世了。”

那西泽人顿时又觉得怅然若失,愣愣看着手中的玉坠,“死了……那尸骨现在何处”

“当年兵荒马乱,早就不知所踪。”

西泽人合上眼,沉默片刻。

而后蹲下身,仔细看着面前的雪萼,伸出手指,摸过她的脸蛋。

这张脸,明显就能看出是西泽人和汉人混血的,因为雪萼头发也稍微有些棕红,眸子颜色与汉人不同,这是云娘为他所生的吧

雪萼被他触碰,嫌弃的躲开,皱起了眉头,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

毕竟她和阿月二人突然被迷晕绑到了这里,然后就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雪萼还有点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得询问,“你认识我娘”

西泽人冷笑了笑,“何止认识……”

而后吩咐,“给她松绑,带到隔壁,我有话要问。”

雪萼立即挣扎不从,坚毅的目光道:“县主在哪我就在哪,要不然你就杀了我,要不我不会离开半步!”

西泽人冷冷道:“你要是听话,我可以保证不动她一根汗毛……”

而后雪萼就被人带走了,临走之前还看着阿月安慰,“县主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回去。”

西泽人名叫查图,将雪萼叫到隔壁,对她说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个西泽人,战事受伤逃窜,被一名边境的汉人女子所救,二人互生情意,在一起缠缠绵绵了一段时间。

后来西泽人要回国,只能不舍的与女子分别,却没想到分开时候女子已经怀有生孕,等再去找她的时候,只听说她生了个女儿,带着女儿逃难去了别处。

这么些年,这个西泽人一直在找他的女儿,直到今日,在陇西校场上,无意间看见了雪萼。

雪萼跟云娘长得特别像,以至于查图一眼就认出她来,甚至知道她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

雪萼听完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的意思,我是你女儿”

查图果断回答:“正是,你这玉坠,便是当初我送给我云娘的定情信物,此物为证,何须多言。”

西泽人直来直去,当即便道:“既然你我父女相认,你身上流的是我西泽贵族的血,不该流落在外,与人为奴,今日就随我回西泽去吧,我会弥补对你们母女的亏欠。”

雪萼还迟迟没反应过来,只是询问:“你们掳走昌平侯之女作甚”

查图如实道:“自然是有用,你不必知晓。”

二人一番来去,查图试图劝说雪萼跟他回西泽,雪萼则试图套出他们到底有何密谋。

最终,雪萼提出条件,“放了昌平侯之女,我跟你回去。”

查图皱眉,自然不肯,“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雪萼打断他的话,“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还指望你如何弥补亏欠昌平侯对我有养育之恩,如同再生父母,这是我欠楚家的。”

阿月被放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云里雾里,不知是不是迷香的作用,让她头昏脑胀,到现在还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知道身处在无边无际,走不到尽头的树林子里。

雪萼已经跟他们走了,临走之前对阿月道别,“县主,雪萼要去西泽了,恐怕今生都不能再见,也不能再伺候县主了,要多些侯爷养育之恩,只望县主能跟那个人回京,今后要越过越好。”

阿月当时拉着雪萼的袖子,询问:“你为什么要去西泽啊我爹爹说那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你去了会被吃掉的。”

雪萼回答,“不会,是我爹来带我回去,劳烦县主告诉二公子一声,今后永不相见。”

阿月哭着拉着雪萼的袖子,“雪萼,你别走不行么,不要走。”

“只有我跟他们回去,他们才会放了县主。”

那是雪萼跟阿月说的最后一句话,阿月才知道,原本那些人是准备抓了阿月来威胁爹爹的,可是因为偶然跟雪萼人亲,所以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只要带雪萼回西泽。

那些西泽人把雪萼带走了,为了拖延逃走的时间,他们将阿月随便扔在了树林子里,让所有人都来找阿月。

大晚上,天空只有一轮明月照耀着树林,周围乌漆嘛黑的一片,阴森森的渗人,草丛之后传来蛐蛐儿清脆的叫声,此起彼伏,叫人觉得有些刺耳。

阿月昏昏沉沉的,一直往前走,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而且是一个漫长永无止尽的梦。

一直到,她筋疲力尽的,瘫软倒在了地面上。

隐约听见有马蹄声音,由远及近,阿月睁开一个眼缝,便见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从马背上翻身越下,快步来到她面前。

将娇小的少女瘫软无力的身子从地面上扶起来,赵玹将她搂在怀中,垂目捧着她的脸询问,“阿月……阿月,怎么样”

阿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朦朦胧胧看见赵玹那张俊脸的时候,委屈得鼻子一酸,当时热烈滚滚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她一头扑进他怀里,抽噎的询问:“陛下是你”

赵玹将她小心翼翼的圈在怀中,手掌盖在纤薄的肩膀上,柔声道:“是,朕找到阿月了,现在就带你回去。”

阿月将眼泪都擦在了他衣襟上,呜咽道:“雪萼被他们带走了,我好害怕……”

赵玹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一路安慰:“别怕,没事了,朕现在就叫人去将他们追回来。”

阿月眼角都是水漉漉,含着眼泪道:“我就知道陛下肯定会来找我的。”

赵玹确实眉头紧拧,很是自责,他的自大狂妄,以为什么事都尽在掌控,实际却疏忽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他抱着几乎半昏半睡的阿月,一直骑着马,将她带回了昌平侯府。

将阿月安置在屋内休息,请了大夫替她诊断。

赵玹已是雷霆震怒,回去之后,就喝令昌平侯楚河,“你这么大个昌平侯府,上万的楚家军,倒是让几个西泽小贼浑水摸鱼,想将人掳走就掳走,想逃出城就逃出城,莫不都是些废物现在就去,给朕将人捉回来,决不轻饶!”

楚河自己女儿被掳走,其实比赵玹来得更加生气,自然当晚就派兵前去追击逃走的西泽人,还有被他们掳走的雪萼。

其实楚河和赵玹都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掳走的是雪萼,难道不应该掳走阿月么莫不是他们把雪萼误认为了阿月

起先,楚昭和唐子攸看见赵玹发怒自称是“朕”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后来,看见楚河卑躬屈膝的跪在赵玹面前,楚昭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那个孟三,他娘的不是孟三,是皇帝啊!只有皇帝才会自称“朕”。

那赢了比武招亲,现在要娶阿月的,不是上门女婿孟三,而是皇帝,这么说阿月是要进宫当皇后了

突然回想起来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是如何百般刁难孟三的,楚昭吓得脸色发白,膝盖一软,就跪在了赵玹的门口,一直就这么跪了一晚上。

唐子攸明白过来自己的作为,也心惊胆战,跟楚昭一起跪在赵玹门口,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如土,别提多衰。

楚昭哭丧着脸,小声嘀咕道:“我现在请罪还来得及么,我是不是已经死定了”

唐子攸咽下一口唾沫,脸上还带着冷汗,压低声音回答:“我也好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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