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新盘下来的房子70平, 两室两厅一卫, 225万,平均下来每平方3000出头。
这在小县城,还是经济发展比较落后贫困县,已经算是中等地段了, 估计全县最贵的房子也不会超过5000一平。
卖家留下来的家具大多又破又旧,方立安不大想要, 跟姚子墨跑了一趟家具城,挑了几个简单朴素的床、衣柜、书橱。
来到光林县的第五天, 两人正式入住新家。
第七天, 姚子墨把老帕萨特开回宁城, 然后再坐高铁回京城。他离开一星期已经是极限了,公司还有一大摊事等着他处理。
方立安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 干脆提前一个星期去县公安局报到,档案什么的, 该办的办, 该迁的迁。
县局刑侦科来了一个大妹子, 娃娃脸, 笑起来巨甜。
消息一出,别说公安局了, 下面派出所都沸腾了, 得了信儿的光棍们有事没事就往局里跑, 美其名曰汇报工作。
方立安见到这幅场景, 莫名觉得眼熟。
仔细一想, 上辈子在部队就是这样。当兵有三年,母猪赛貂蝉。没想到警察队伍也是哈。
其实不然,主要是因为她长相甜美,不大像干他们这一行的,更像幼师
大概是那种就算成天板着脸,也是萌萌哒、娇滴滴、一碰就哭的可爱软妹
而且大多数漂亮的女警察都去窗口单位撑门面去了,像方立安这样在局里执勤的简直凤毛麟角。
跟她一个科室的小吴原话是这样的,“咱们身边多半是熬夜熬到睡眠不足的中年大叔,小半是像我这样即将迈入中年大叔行列的中年小伙儿。想当年,科长要是能给咱抢来一个年轻女实习生,大家伙儿都能高兴半年。”
方立安:
小吴旁边的老王手捧保温杯,感慨道,“不过现在小李来了,谁还稀罕女实习生啊,咱们刑侦大队现在是局里的这个。”大拇指竖起来,语气中还带着股自豪劲儿,仿佛坐上了县局的头把交椅,“没人不羡慕”
方吉祥物安:
参加工作两个月里,方立安最大的感触就是和谐社会,岁月静好。
虽然两个月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伤情鉴定,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小年轻喝了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买菜的大婶和卖菜的大婶因为斤两问题,上升到掐架
夫捉妻,妻捉夫,在各种捉奸现场打破头
遇到这些情况,下面派出所就会把人送来验伤,导致法医门诊每天比菜市场还热闹。
除了做伤情鉴定,方立安偶尔还要值班,备勤,出盗窃案现场,清查,设卡,巡逻,安保,出席各种会议,有时候甚至抓捕也会把她拉上。
小县城的基层刑事技术人员常年奇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最开始,方立安还有些懵圈儿,不甚习惯,老王就开导她,“都是警察,还分啥警种,甭矫情”
之后,方立安终于明白,她首先是个警察,然后是的刑警,最后才是法医。
入秋后不久,天气转凉,公安局接到报案,说是205国道某路段出了车祸。
车祸按理说应该是交警处理,但出了人命,方立安就得拎着她的法医勘察箱出现场。
法医勘察箱,有不同的型号和类型。局里给配了一个,方立安自己来光林的时候带了一个。
460355185的箱子,个头很小,重量不轻,里面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各种用途的手术刀、骨锤、肋骨钳、开口器、温度计、物证瓶子等等。
然而,这次出勤,愣是没派上用场,包括之前准备好的连体防护服和护目镜也是。
由于尸体呈现的特殊状态,方立安的任务基本上就是铲铲铲,用铁锹。
国道没有封闭,交警把死者所在的这一段用路障圈起来,周围来来回回的车辆,十分危险。要是哪个司机一不留神,方立安说不定就跟死者一个状态了。
好在有交警同志出手帮忙,两把铁锹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很快就结束了工作。
只是自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方立安为数不多的荤菜食谱又少了一样西红柿炒鸡蛋。
联合报案家属的描述、现场的情况,以及方立安的尸检结果,死者的死亡原因终于有了结论:深夜醉酒后躺在马路上,周围没有路灯,被前四后八的大货车车队碾压身亡。
喝酒一时爽,失足毁一生。
这是方立安身为法医的第一个尸检,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遇上的命案也多了起来,电死的、烧死的、呛死的、摔死的、挤死的、淹死的
见的多了,越发感叹起人生无常,也越发地敬畏生命,对这个职业也越发地理解,而不是出于最初的逃避心理。
法医,为生者维权,为死者发声,无上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