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蠢死了。
——我若不蠢,怎么会在知道爹地见到你后,为你担心的恨不得死过去
——我若不蠢,怎么会失去所有理智与冷静,说出那么多伤害爹地的话
蓝睿修,你看我就是这样的蠢,我自己都无能为力了。
苏唯夕吞了吞口水,刺痛犹在咽喉,站起来费力的扶起他,将他沉重的身子放到沙发上。
医药箱送来了,她匆匆的去浴室拧了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又拿药给他涂伤口。
脸上、脖子、手臂、胸口,能看到的位置全是淤青,苏唯夕看着心疼的一直掉眼泪:“我还是叫医生来给你做全身检查。”
蓝睿修一把握住她要去拿电话的手,“不必了。只是外伤,他们没想真的打死我,没有内伤。”
“可是”
“我以前没少打过架!”蓝睿修坚定的语气打断她的话。
苏唯夕点点头,放弃了找医生的念头。
蓝睿修手指粗鲁的抹去她脸上的泪,“哭什么哭我还没死。”
苏唯夕撇过头,一语不发转身去帮他把轮椅搬起来放在沙发旁,因为是拖地的长裙,她的双脚全被裙子遮住了,满地的狼狈血迹,蓝睿修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要我帮你坐到轮椅上吗”苏唯夕小心又小声的问。
“不用,我自己可以。”
苏唯夕“哦”了一声,找不到话题,两个人都沉默着,一语不发。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冷却僵硬,静谧的空间可以听到她们的呼吸声,高低起伏交错在一起。
“那我走了。”
苏唯夕低头说完,抬头水眸不安的看向他,光泽阴暗不定,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嗯。”蓝睿修点头。
苏唯夕水眸蒙上一层阴霾,站在原地许久,见蓝睿修只是低头沉默,缓慢的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蓝睿修手指紧紧的揪住沙发,闭上了眼眸,极力压抑住自己想要抬头去看她的念头。
苏唯夕拉开门,转身看着他:“蓝睿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等蓝睿修回答,她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爹地抓你来的”
“我”蓝睿修抬起头,幽深如寒潭的眸子看向她时多了几分迟疑与挣扎,薄情的唇轻轻的蠕动几下,不真实的声音缓慢的吐出来——
“旅游,刚好经过这里。”
——旅游
苏唯夕的心猛地一抽,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人遏制住自己的脖子,呼吸变得不顺畅,脸色攸地更加惨白,近乎透明,脸颊上的青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旅游旅游啊很好啊!”苏唯夕避开他的目光,仰头看着天花板,努力的将眼眶里的泪逼退,不断的重复着那几句话,“旅游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环球旅行真的!”
“苏唯夕!”蓝睿修忍不住的打断她的话,厉眸紧紧盯着她红肿的半张脸,开口:“你的脸”
“没关系了”苏唯夕忽然收敛苍凉无助的笑容,水眸晶莹透彻,看向他时落寞而凉寂,“没关系与你没关系了”
我的一切,我的好,我的坏,全部都与你没关系
话音一落,不等蓝睿修回答,她转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朝着电梯狂奔。转身的一刹那间,眼眶的堆积的泪凶猛夺眶而出,湿透了她整张苍白憔悴的容颜。
蓝睿修眼睁睁的看着她奔跑出来,房间变得格外的冷清与寂寥,凌乱不堪,手指落在自己的膝盖上,下意识的紧紧揪住裤子,掐着自己的双腿,没有任何的感觉。
双腿可以没有任何的知觉,可是心为什么会觉得——难过
苏唯夕,苏唯夕,对不起
或许,我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苏唯夕跑进了电梯里,直接按了一楼后甚至猛地靠在了擦的闪光的电梯内壁,身子支撑不住的往下滑,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心痛的眼泪一次又一次的席卷,蚀骨剜心的痛,难以形容。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犯贱,明明知道他来这里和自己没关系,明明知道他心里装的人只有斯蓝一个,为何自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发疯,为他发狂,甚至不惜说那些话气最疼爱自己的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