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了营帐,商慕炎就将苏月按压坐在软垫上,扯了自己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
对,毫不夸张,一扯一扔。
苏月怔怔看向那跌落在地上的面具,心想,如果材质不是青铜的,估计早已破碎了吧。
他在生气
他气什么该气的人是她才对吧
还没有回过神来,脸上一轻,她的面具也被男人扯落,一丝头发被钩挂住,扯得苏月头皮一痛,她终于忍不住恼了,“商慕炎,你发什么疯”
“作何戴这种面具”
紫袖骤扬,面具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也“当啷”一声跌砸在地上。
“这面具怎么了”
“它是狐你不知道吗”
“狐又怎样一个面具而已,不像有些人一肚子的算计,那才是狐狸!”苏月气结,禁不住反唇相讥。
男人冷笑,“莫拿有些人说事,要说算计,你苏月也一点都不比别人差。”
苏月一怔,愕然抬眸,“商慕炎,把话说清楚,我怎么算计了我算计谁了”
男人冷笑更甚,“你不就是看到我跟舒思洋配乐了一曲,心中不悦,就也跑上去舞一曲,还让冷煜弹琴,分明就是想以此来激我,不是吗”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原来他是这样看她的。
苏月闭了闭眼,“商慕炎,你以为你是谁我至于那么无聊,去做这种事吗你没看到,我是为了那个老人吗当然了,你看不到,你怎么看得到呢对于你们皇家,人命就如草芥,连十七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去利用手中至高无上的皇家权力,杀一个人算什么不过就是踩死一个蚂蚁而已。可是在我的眼里,人的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无论是天子,还是百姓,都一样,只是出身不同而已,没有贵贱之分。”
男人就好笑地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蓦地脸色一凝,抬手将她的嘴巴捂住。
“你知不知道这话,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传到父皇耳中,会是什么后果”
“当然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不怕死,”见苏月摆头,男人松开了手,略带嘲意地笑道:“只是莫要连累了八王府才是!”
连累八王府
苏月冷笑出声,“八爷几时变得这般胆小起来,这可不是八爷的作风。”
男人鼻子里轻哼一声,未语。
他当然胆小,曾经是一个人,天塌下来,也是孑然一个人。
如今,不同了,是三个人,不是吗
他伸手抓住苏月的腕,苏月一惊,抬手想甩开,“你做什么”
“别动!让我探一下脉搏!”
苏月一怔,想起有些时日没有探脉了,而且今夜又透支了些体力,便放弃了挣扎,乖顺地将手给了他。
两人都坐在软垫上,帐内一盏烛火如豆。
男人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腕,低垂着眉眼,凝神静探,苏月就着烛火,细细地打量着他。
目光触及到他那白玉般纤长的手指,不知为何,她又陡然想起这手抚弄瑶琴给某只孔雀伴奏的样子,一时有了恼意,便忍不住生了丝戏谑之心。
“想不到八爷的瑶琴天下一绝啊!”
男人眉眼不抬,淡声道:“跟你的天鹅芭蕾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苏月怔了怔,又笑道:“特别是配上思洋姑娘的雀展,那叫一个默契如斯、天下无双啊!”
男人冷哼一声,依旧没有抬眼,“哪能和你跟冷煜殿下的手牵手、贴面舞相比呢那才叫做一个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苏月气结,“商慕炎,不提冷煜你会死啊”
“是!”
男人笃定一字,抬起眼。
苏月一怔,不意他会如此,看着他黑眸一本正经地凝着她的脸,更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说吧!”
“说什么”苏月有些懵。
“说你跟冷煜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曾经什么关系”
会打一种很奇怪的牌,会跳那种很奇怪的舞,还会做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会只是普通朋友吗他表示怀疑。
“商慕炎,你无聊不无聊”
苏月将手腕自他指腹下抽回,没好气地道。
“别动,还没有探好呢!”
男人又将她的手捉回。
“那你就好好探,搞半天,还没探好!”苏月不悦的嘟囔。
“你不说你跟冷煜的关系,我怎么好好探,静不下心。”
“商慕炎,你真的假的”苏月斜睨着男人。
“你觉得呢”男人抬眸,眸光烁烁,笑得有些似是而非。
苏月又凝了他一会儿,依旧看不出他心中任何意味,也不想理会,“管你真的假的,我累了,想睡觉。”
“今夜怕是没得睡了。”
男人声音骤然沉了下去。</p>
<strong></strong>“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