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期愣住了,府里除了程平和程夫人,只有程钤在国子监有这个面子,便是程二老爷、程三老爷都办不到,他只是没料到她会愿意在自己身上浪费这个面子。
程钤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除去程夫人个人的喜好不提,无论是嫡还是庶,都是承恩侯府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程明期是棵好苗子,也是自己的弟弟,能拉自然还是要拉他一把的。
“母亲那里……”
“母亲那里我去说,你只管来便是了,阿远阿成是我的弟弟,你也是我的亲弟弟,不必这么生分。”
“多谢大姐!”程明期不再犹豫,立刻躬身道谢。
程钤并不觉得高兴,虽是亲姐弟,但是多年不曾亲近,到底还是生分了,“阿期,我们是姐弟,都姓程……唉,算了,你过几日直接过去便是了。”
程明期不明所以地看了程钤两眼,对她的欲言又止倒是没有想太多,程钤他们几个都是极坦荡的人,他们不屑也不会设陷阱去害人,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拒绝。
上车之后,程夫人靠着车壁自顾自地发怔,就连程锦不合规矩地偷偷撩开车帘朝外头张望,她也无心制止。
大觉寺在京郊,从承恩侯府到大觉寺要经过京城最繁华的坊巷,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马车更是来往如织,过去的程锦并非没有见过,但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富贵繁华都让她由衷欣慰。
那百肆杂陈的商铺,鳞次栉比的民居,交错纵横的街道,还有遍地的酒楼歌馆,满街的招牌幡幌,对比记忆中前朝末年的民不聊生、饿殍满地、人如草芥,不管看了多少次,那股属于赵华的执念都会让她心绪激荡。
为保大梁山河永固,赵华的魂魄被萧晟囚于宫中五十年,能看到眼前这太平盛世也是值得了。
她的眼神冷了冷,无论是南蛮,还是方士,若想颠覆这一切,还得看她答不答应。
出了城景色便冷清单调多了,程锦被车颠得昏昏欲睡,程夫人自顾自地想着心事,她便这么睡了过去。
待程夫人回过神来,程锦已经在车上睡得天昏地暗了。
“咳咳,”程夫人低咳两声,想要唤醒程锦,结果她咳到嗓子都疼了,程锦还是窝在一边,睡得舒舒服服。
“夫人怎么了可是要喝水”胡嬷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无事,不必。”
马车里的小几上头就放着茶壶和茶杯,程夫人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程锦如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显然是困得厉害了。
若程锦还是当年的痴儿,她睡也就睡去,可她既然好了,还生得如此聪明,加之又有那贵不可言的命格,程夫人对她的期望难免就高了,这般姿态着实太不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