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家庭不幸有一位高位截瘫的亲人,长年累月照顾下来非常不容易,其中的酸楚和艰辛只有当事人能够体会。祁景焘回想着高位截瘫的病症,暗自思量。凭他现在的治疗手段,治愈高位截瘫不过是举手之劳。
既然遇到了,就顺手施为吧!任凤玲好歹也是自己的同事,还是老熟人、祁景焘相信机缘,也不推辞,开口问道:“任姐,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这就是答应了任凤玲闻言大喜,忙不迭地说道:“在老家。对了,我老家也不远,就在任井村。祁工,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
任井村离州城不过八九公里,滇中坝子这些村庄祁景焘熟悉的很,每一个村庄所处位置他都清清楚楚。看她那么着急,祁景焘微微一笑:“今天中午去你家混饭吃,任姐下班给我打电话。”
“谢谢祁工,谢谢祁工。”任凤玲感激万分,连声感谢。
“呵呵,我还要谢谢任姐手下留情,要不然,今年的全勤奖就完了。任姐,我先去上班了,中午见!”祁景焘笑嘻嘻地说着,转身离开门卫值班室。
目送祁景焘大步离开门卫值班室,任凤玲不由感概万分。她负责考勤核查工作,自然知道集团公司的游戏规则。像祁景焘这种自从工作以来都是全勤,还有大量加班没使用的模范职工,一次五分钟内的迟到怎么可能影响他的什么全勤奖哪怕真被登记下来并上报形成正式记录,他也可以提出申请,用他的加班来顶替的。
再说了,凭祁景焘现在那份身家,怎么还会在乎那点全勤奖!祁景焘之所以那样说,无非是给她面子,不想施恩图报而已。
瘫痪在床的父亲有望康复,任凤玲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对于那些不幸被她看见的迟到的职工,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网开一面。
熬到八点半,回到办公室,任凤玲马上电话通知村子里的熟人,请他们帮忙转告家里,让在家服侍父亲的母亲通知两位哥嫂,还有出嫁的妹妹,父亲有望康复,让他们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准备招待神医的大驾光临。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自从她父亲辗转多家医院,最终被确诊无法康复,不得不瘫痪在床。这些年来,她家兄妹几个没少折腾,家里的大哥甚至差点和大嫂闹离婚,父母亲在家里遭的那份罪大了去了。
农村老人可没什么退休工资可领,也没什么医疗保险可以分担医疗费用,一切只能靠自己早年的积蓄,靠子女的供养。
她那两个哥哥都在农村务农,闲暇时外出打工,生活条件一般般,根本就没能力专心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要不是她运气好,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南烟集团工作,有一份不错的收入,还能够给父母
亲提供生活费,让母亲在家里专门照顾父亲,恐怕,她父亲早就受不了那份煎熬自行了断了。
这些年,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她和出嫁的妹妹没少往家里跑。她是家里唯一一个在外工作的,为了照顾父亲,为了帮母亲分担压力,她连自己的婚姻都耽误了,三十老几还小姑独处,成为集团公司著名的剩女。
每当回想起那年春节前,她和妹妹在家帮父亲清洗、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父亲居然在偷偷收集安眠药,要不是发现及时,恐怕……想到那可怕、可悲的结局,任凤玲不禁又是一阵后怕和凄苦。
他父亲要不是瘫痪在床,生活无法自理,更无法自己活动,说不定早就一瓶农药自我了断了。哪里需要以失眠为名,偷偷摸摸收集安眠药片那么麻烦。幸好啊,母亲留了个心眼,家里的药品和危险物品从来不乱摆乱放,父亲也无能为力。
农村里,有些重病缠身,自觉康复无望或者自知根本就无力继续医治的老人,他们为了不拖累子女,自己也少遭受病痛折磨,往往会偷偷自行了断。
这可不是耸人听闻,也不是个别案例。如果有些相关部门愿意花心思认真调查统计,认认真真梳理一下每年农村死亡人员情况,这种案例数量肯定会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这是一种非常无奈的人生结局模式,很悲哀,也很现实。
发生那种人间悲剧,死者一走了之,一了百了,对于家人或许是一种经济上和肉体上的解脱,但是,对于其至亲至爱之人造成的负面道德影响,特别是心里阴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和伤痛。
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于这些冷不防发生在身边的人间悲剧,不是当事人,真无法说三道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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