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魂界发生的事情我没打算告诉乌尔奇奥拉。

我对自己重复了好几遍，我不是在故意隐瞒啦，只是因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才没说的。

对，我只是没说而已。

出了穿界门就是王座外的大厅，我在路上走着，遇到的几只虚奇怪地看了看我……

我低头看向我身上穿的衣服。

市丸银的斩魄刀叫做神枪。枪嘛，不管是真正的枪还是那把斩魄刀，造成的伤口总是小小的，可那完全不是什么破坏力小的意思，速度带来巨大的能量拉扯着贯穿的内脏进而撕破、碎裂，真正的枪说不定还会有弹片什么的留在伤口里，射出口也会因为旋转还是什么的关系造成更大的伤害。枪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存在。

不过，虚也是。

所以我没事。只是我的衣服就不太看得下去了，暗红色的血液印在衣服的大半上，呜哇，简直惨不忍睹。

我猜在那些小虚的眼里我比实际情况更狼狈一些。为了不是太难看，我还是回去换了一下衣服。

其实没什么的，完全不是不得不滚回老家的伤。

而只要蓝染不把我视为威胁，我也可以接着在尸魂界待一段时间，毕竟身为虚我不怎么有机会去尸魂界，对自己的敌人的了解越多越好，不是吗

可我刚才是真想回虚圈了。

为什么

我说不好，我的脑海里闪过那些紧张却有序的死神搜查队，还有怎么说都比虚圈有烟火气的流魂街，想着，虽然毫无理由，还是想着，我必须回虚圈了，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在尸魂界待下去了。

想要回到同伴身边，想要回到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会产生这样想法的心情，放在人类身上的话，“孤独”应该是一个很合适的词。可我只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只是觉得一片荒凉。

而回虚圈好像是仅存的一件我愿意做的事情了。

我想到见乌尔奇奥拉。

这件事当然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问乌尔奇奥拉，他也会说这样的事情没有意义吧。

但，他不会阻止我。

不过见到他时候的场景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只是在见到我的时候，面无表情地说：“你受伤了。”

彼时我顺着他的灵压找到他，他正在行宫。

“在尸魂界……和死神稍微交了手。普通的虚被死神围堵的话，就算逃得掉一般也会受伤，这样做比较合理。”我无辜地说着合乎逻辑的瞎话，其实挺心虚。

“只有你的血腥味。”他接着说。他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看着我。

……闻得到

我接着说道：“带队来查看情况的是市丸银，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没事。”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装得还像不像，我只是怀疑如果现在把我连上一台测谎仪，那个在现世也不怎么常用的小玩意儿肯定会哔哔哔地尖叫报警。大概不只是因为我对乌尔奇奥拉有所隐瞒，还因为对他说谎这件事本身让我有点方，不，是方得不行，汪！

还好乌尔奇奥拉也没有深究的意思。

我松了一口气，也稍微有些遗憾。

我其实挺想找个机会，对乌尔奇奥拉说千万不要把他能看见镜花水月的事情告诉蓝染，还有其他一些，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不说的话越想越不安。但是仔细想想又有些画蛇添足。我记得萨尔阿波罗那里正在制造虚夜宫和周围地区的监视器，现在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如果弄巧成拙我就该哭了。

所以我什么都没做。

虚夜宫里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除了几只好战的亚丘卡斯时不时踢踢门打打架，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一只破面的瓦史托德离开了。而没几天蓝染就又找了另一只回来――我都不知道虚圈的瓦史托德有这么好找。

至于其他时候，蓝染不常出现，按照他的规定，不能离开虚圈，把误入虚圈的死神全灭，偶尔和别的虚适当打架，就是这样的一些事情。

再次见到市丸银的好像已经过了大半年。

也许没有那么久。我一直没有明白死神和虚圈和现世的时间流，但总之也过了不短的时间。

意识到时间流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战战兢兢而毫无波澜地过了这半年。虚是一种很习惯挑事的生物，我也是，这种事情差不多是奇迹了。所以这么一想，上次的事说不定给我很多压力啊。我看着那个拎着一袋柿子的男人――毫无疑问已经是个青年人了――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柿子

也许我也没什么压力。

“我以后就住这啦。”市丸银颇为欢快地把柿子一个一个摆在窗台上，“来来伽蓝，帮个忙。”

“您之前就住这。”我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我本来就是来帮他收拾行宫的，为什么是我我也不知道，说起来我和他上次见面还是刀剑相向，真是不可思议呢。

“哎呀，那不一样，以后我都住这了。”市丸银一边说，一边把我摆的柿子挪了挪位置，好像是挪得开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