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见子卿没有回答，便知道她心情不好，于是按住了季诺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子卿开着车子，直直的驶离了a市，然后在城市的边沿停了下来。

子卿打开车门，站在边界线上。太阳一点一点的下沉，将三个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子卿没有说话，季言兄妹也没说话。他们一直在那站着，像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太阳早就沉了下去，天地一片黑色，子卿说了她的第一句话。

她说：“你们还记得当初的话吗”

季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道：“记得。”

“姐是想好了要保护什么人吗”季诺问道。

“嗯。”子卿应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你们要帮我护着他。”

这个他子卿没有明说，季言、季诺也没有多问，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他是谁。

“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吗”季言问道。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的。”季诺抓着子卿的手，祈求道，“我们已经是五阶异能者了，我们可以做很多事的。”

“姐，你不能不要我们！”

季言站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脚尖，虽然他没有表态。但子卿知道，季诺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不然他一定会阻止的。

这就是季言，懂事的季言。

子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季诺见子卿摇头，以为她妥协了，有些兴奋道：“姐，你不会抛弃我们的，对不对！”

季言也抬起了头，有些期待的望着子卿，眸子里满是恳求。

子卿对他摇了摇头，季言的眸子则慢慢的暗了下去，他拉住了一脸兴奋的季诺，道：“诺诺，别闹了。”

“姐既然有事，那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我们走。”

“我不。”季诺挣开了季言的手，眼睛里含着泪，一脸倔强道，“哥，你不能这样，我们是姐救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我们，我们……”

季诺的语言满是混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离开姐，她和哥哥不能离开姐。

季诺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见他们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跑开了。

“一定要走吗”这是季诺离开后季言说的第一句话。

“嗯。”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你知道的，我……”

“抱歉。”

季言闭了闭眼，道：“离开了我们，你怎么生存，你的东西都在我这。”

“不用了，那些东西都给你们吧。末世很难，你们要好好活着啊！”

子卿想了想，又道：“你拿着那个去问问孙海吧，他会给你们答案。”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就写封信给江淮，他会照顾你们的。”

“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那个博士。”季言看着子卿，脸上满是倔强。

“你一定要个理由吗”

“嗯。”

“那好吧。”子卿妥协道，“不是。”

“去看看季诺吧，照顾好她，也照顾好自己。”子卿抢在季言说话前，说道，“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好，我们等你。”

子卿拿着她的长刀，背着她来时的时的包，怎样的来，怎样的走。

季言看着子卿离去的背影，然后仰起了头，想要让眼泪回流。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也已经很久没什么能让他流泪了。

在丧尸的围攻下，他没有哭；季诺受伤了，他没有哭……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以为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以为自己可以被称作男人了。

可实际上，他什么也不是，他还是当年那个在黑夜里，默默流泪的无助男孩。

他之所以觉得自己强大，是因为有人在给他撑着。现在，那个给他撑腰的人走了。

从此以后，你只能自己给自己撑腰了。季言在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