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罗远时从镇上回来。
去年春天,罗远时和李木荷成亲后,顾文茵便做主把镇上租出去的铺子收了回来,不仅如此,更是出了大价钱把左右两边的铺子都买了下来,打通成一间店面。然后挂上“聆风罗扇”的招牌,让他们夫妻俩打理,铺子一年四季只做扇子买卖,零售批发一齐做。
一开始,夫妻俩人还战战兢兢想着可别把房钱都赚不回来,可随着苏本东在京城的铺子开张,不过是短短几月的功夫,便有买家寻了上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半年的功夫,去年冬天,顾文茵又做主,在镇上买了间一进一出的小院,省了夫妻俩人早出晚归之苦。
按说,现在正是铺子最忙的时候,罗远时不应该这个时候回来。是故,当香凤来喊顾文茵,告诉她罗远时回来时,顾文茵一怔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不是铺子里出事了。
“同喜,你看着点,我去去就来。”顾文茵说道。
正埋头打磨扇骨的同喜听见了,连忙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话落,放下手里的活站了起来。
两年前,同喜拜了罗烈做师父,跟罗烈学做扇子,和他同时拜师的还有涂氏的两个外甥,十岁的涂午牛和八岁的涂展牛。
虽然年纪小,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两年的时间,七十二道的制扇工序,早已不在话下。
顾文茵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家。
屋子里,罗远时正和罗烈轻声说着话,见着顾文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两人话声一顿,抬头看了过来齐声问道“这么急匆匆的,出什么事了”
顾文茵提着的那颗心一瞬间落回了原处,吁了口气,轻声说道“没什么事,走路走急了点。”
话落,走上前,在罗远时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那个”罗远时目光犹疑的看着顾文茵,“镇上邵记布庄的邵掌柜夫人,昨儿个来铺子来,和你木荷姐说,她娘家个侄儿”
顾文茵这才知道,罗远时是赶回来替她说亲的
“哥,我的婚事以后,不管是谁来找你,你就说我已经定亲了。”顾文茵打断罗远时的话,说道。
罗远时顿地瞪大了眼,就连罗烈也傻眼了,半响,磕磕巴巴的问道“文茵,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叔,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随便找个人凑和。”顾文茵将一直以来自己心里的想法,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我们家虽然还没到富贵逼人呼奴喝婢的时候,可吃穿用度早已不愁,那些来提亲的有多少是冲着人来,又有多少是冲着家里的这份产业来的”
“你和我哥都是好人,不管我嫁了谁,家里的这份产业哪怕不全部让我带走,一半总不会少。那我到时候,这钱是拿出来还是不拿出来呢”
“文茵”
“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文茵打断罗烈的话,“钱财是小事,家人和睦才是大事。可是,叔,如果有一天,他拿着我的这些钱娶妾纳小,吃喝嫖赌呢”
“他敢”罗远时接了顾文茵的话,说道“娶妾纳小吃喝嫖赌想都别想,娶了你,就不许再有别的人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顾文茵失笑。
“哥,那你有没有告诉邵掌柜的夫人,要做你的妹婿,一辈子就只能有我一个的非但不能纳妾甚至连多看别的姑娘一眼都不可以的。”顾文茵说道。
罗远时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文茵,你们俩连面都没见,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万一你没看上,这话传了出去,岂不是把你名声给败坏了”
罗烈听着兄妹俩人的话,有心想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说什么,只怕这两人也听不进去。只得对一侧的香凤使眼色,示意香凤去把元氏喊来。
不多时,厨房里忙着准备午饭的元氏走了出来,笑盈盈的对顾文茵说道“吃了中饭,你就跟着你哥去镇子上吧,不管怎么样,先见见人再说。”
元氏虽然也心急,但她却还是坚持,不管提亲的人是谁,一定要能得了顾文茵的首肯的原则。
“娘,我不去。”
元氏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