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驱虫的迷彩油渐渐失效的时候,一条旱蚂蝗从树上落下,爬到了方汉民的脖子上,咬破了他的皮肤,方汉民依旧没动。
接着又有一条蚂蝗,爬到了他的手背上,就在方汉民眼皮下面,咬破了他的手背开始吸血,方汉民依旧是纹丝不动,就这么看着这条旱蚂蝗的身体逐渐的把他的血吸入身体之中,干瘪的旱蚂蝗逐渐的开始饱涨起来。
一些施工的人员,有时候会离开施工地点,到丛林便便溺,或者是偷懒,甚至有些人一直走到了方汉民的身边,可是方汉民依旧是纹丝不动,这些人也都未发现,就在他们附近的草丛中,居然会藏了一个人。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是鲍特纳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天黑下来,鲍特纳依旧没有出现。
施工的士兵和印度劳工,随着收工的钟声响起,纷纷收拾起工具,离开了施工地点,返回了宿营地。
施工地点附近的警卫,也纷纷收工,撤回了营地之中,远处的营地点起了篝火,哨兵开始在营地周围布岗上哨。
方汉民微微叹了口气,把枪收了回来,缓缓的一寸一寸退回到了丛林之中。
定点狙杀往往都是这样,有时候一个狙击手可能会在狙击点上潜伏两三天时间,都未能等到目标人物出现,所有潜伏的努力以及守候,都付之东流。
所以方汉民除了稍稍有些遗憾之外,并未感到气馁,退入丛林之中以后,他把身上吸附的蚂蝗用盐弄掉,用随身携带的药品处理了一下蚂蝗叮咬之后留下的伤口,渐渐的止住了出血。
夜间的丛林中各种动物的声音十分嘈杂,特别是夜行性的动物,纷纷开始活动了起来,方汉民爬上了一棵大树,找了一个粗大的树杈,先是吃了一些东西,把食品包装全部收好,不留下一点垃圾。
喝了一些水之后,便用防蚊帽遮住了头脸,又戴上了手套,把身体包裹的严丝合缝,不给蚊虫和蚂蝗留下任何再叮咬他的机会,这才用藤蔓把自己固定在了树枝上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树杈上面。
一个人在丛林中是孤独的,但是方汉民对这样的孤独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候还很享受这种孤独,趁着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彻彻底底的安静下来,抛弃一切杂念,想一些事情,从心灵上,让自己内心得到一次从头至脚的洗涤。
所以躺在树杈上,方汉民倾听着林间的猿猴、野猪、鹿以及虎豹的吼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各种鸟鸣的声音,这让他产生出一种超然的置身事外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很少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让身心都彻底的放松下来。
唯一有点不好的事情就是蚊虫比较多,即便是他带着防蚊帽,可是蚊子在感觉到他的体温之后,还是围拢了上来,在他的身边嗡嗡作响。
不过方汉民并不在乎,他甚至嘲笑那些蚊子,干着急却没法下嘴。
渐渐的睡意袭来,方汉民又开始产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惚之间仿佛自己像是身处于梦境之中一般,这一切仿佛都像是一场梦。
方汉民就在这种恍惚之中,逐渐的进入到了梦乡之中,在梦里他又回到了从前来时的那个时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父母、朋友、战友、领导外加曾经处过的两个女友的面孔,纷纷涌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