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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2 / 2)

她们本来还准备偷偷去外面通知他们,找机会逃走的。没想到前面已经打起来了,连忙往车上跑。

但士兵人手多,已经一窝蜂地冲进来,堵住出口,朝车上开枪。

赵祝升强行撞破矮墙,制造出一个新出口。回头发现士兵已将枪口抬起,对准了阮苏,于是一个倒车回到院中,压倒了两个人。

这时前院又来了许多人,加入这场乱战中。阮苏与小曼被人冲散,拿出从不离身的勃朗宁击倒一个士兵,想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看清楚局势,却被人抓住胳膊拖上了汽车。

汽车趁混乱驶出院子,她以为是赵祝升和小曼救出了自己,回头想感谢,不料没看见他们,反而是一张她此时宁愿死也不想见到的脸。

“好久不见。”

荣闲音笑得像一条阴毒的蛇,抬起手里的枪,枪托往她后脑勺上狠狠一敲。

阮苏只感到脑袋上传来钝痛,便晕倒在车座上。

另一边,赵祝升与小曼九死一生地冲出小院,开着车到处寻找阮苏的身影,却只找到遗落下来的头冠。

小曼身上全是血,抱着头冠痛苦地看着窗外。

“太太到底在哪里?我明明看见了她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她身上除了把枪什么都没有,多危险啊……”

赵祝升脸色铁青,抿唇不言,抓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二人几乎将周围找遍,仍未看见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他一脚踩下刹车,沉声说

“我要回寒城去。”

如果阮苏是被赵凯旋的人抓走,必定要回寒城与大部队汇合。

如果阮苏是自己逃走,那她肯定放心不下段瑞金,还是要去城里找他。

小曼催道“那你快去啊!停下来做什么?”

“你下车,那边危险,我没功夫保护你。”

“我要你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小曼已经计划起来,“等到了寒城咱们分头来找,不比一个人快得多?要说危险……现在哪里不危险呢?”

赵祝升被她说服,调转车头往寒城开。

过了会儿,小曼忽然艰难地问“要是我们找遍寒城,也没有找到她怎么办?”

赵祝升没说话,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眶。

要是没找到阮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阮苏的他,就是断了线的风筝、破了帆的船,谁知道该往哪里去呢?

自从振作起来后,他的所有目标和梦想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从未想过要与她分开。

没有她的人生……没有她的人生……

不,一定能找得到!

赵祝升深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集中注意力开车。

阮苏醒来时以为到了晚上,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但很快她就发现是被人用布蒙住了眼睛,手脚也被绳索绑起来,动弹不得。

身下躺着的是皮质座椅,持续性的轻微震动着,熟悉的感觉让她确定自己还在车上。

晕倒前那副恐怖的画面回荡在脑海里,她一想到荣闲音此刻可能就坐在身边便后背发凉,但是为了活命,硬着头皮假装不知道,脑中思索着无数个问题。

荣闲音为什么会出现?他要抓她去哪里?寒城现在怎样了?赵祝升和小曼逃出来了吗?

最关键的是,段瑞金来找她了吗?他知道她现在的遭遇吗?

没有一个问题能得到解答,挤得她本来就痛的脑袋几乎爆炸。

而这时,身边响起荣闲音那明明温和儒雅,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阮苏身体僵住,一动不动。

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冰冷的指尖划过皮肤,让她汗毛直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呵呵……”

荣闲音轻笑,“我就说一定有与你重逢的一天。如何,惊不惊喜?”

阮苏装不下去了,干脆出声问“你想把我怎样?杀了我吗?”

“杀你?多可惜。你这么漂亮,我应该造间金屋,好好将你珍藏起来。”

“你想用我对付段瑞金是不是?那你算盘打错了,他不会受你威胁的。”

“无所谓。”他笑吟吟地说“人生在世,不是你输就是我赢,有来有往才有意思。”

阮苏太阳穴的血管直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你不杀我,不如咱俩来次合作。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荣闲音沉默了几秒,手指来到她脖子上。

“阮苏,我真的很欣赏你,你是我见过的难得的独立女性,活出了自己人生的意义,而不是一味的依附男人……可惜啊,你识人不清,居然选了段瑞金。与他大婚开心吗?我想今天这个日子,你会终身难忘。”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变,还是那样虚伪得恶心,但言语已有些疯癫。

阮苏怀疑外面发生了骤变,小心地问“他还活着吗?你大哥呢?”

荣闲音不答,自顾自地收拢手指。

阮苏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依旧执着地问“寒城还在打战吗?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

荣闲音眼神冰冷,手下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紫。

阮苏喘不上气了,像濒死的鱼一样抽搐着,艰难地张开嘴。

“你没必要杀我……起码不是现在……活着的我对你更有用……”

她不是英雄,她怕死,还没活够。

最重要的是她得留着命,将来看见段瑞金了要问问他,说好的去上海,为何会变成这样?

即将完全窒息时,荣闲音突然松开手,哈哈大笑着把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宝贝,你这么聪明,我当然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段瑞金是如何跪在我面前,成为手下败将的。”

阮苏大口大口喘着气,想到此时亲吻自己的人不是段瑞金而是荣凌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路途漫长,汽车一直在开。中间似乎有停下补给,但荣闲音没有照顾她的意思,不给吃也不给喝。

阮苏饿得眼前冒金星,被捆绑的手脚血流受阻,失去了知觉,怀疑自己随时有可能死在车上。

不过最让她恐惧的,是根本无法感知到时间与方向。

她不知道汽车是往哪边开,以后就算侥幸夺回自由,还能回得了寒城吗?

有时她撑不住饿晕过去,荣闲音会往她口中灌些糖水,让她继续苟延残喘。

不知走了有多远,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当阮苏对这些都已感到麻木时,汽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荣闲音派人背着她,搬移的动作让她清醒了些,迷迷糊糊地感到那人背着自己走了一段路,打开了什么门,又走一段路,又开了一扇门。

如此反复几次,总算把她放在地上。

身体接触到木地板的那一瞬间,阮苏差点激动地哭出来。

只要停下,她就有机会接触外界。只要接触外界,她就有机会逃走。

死气沉沉的心脏被注入希望,重新鲜活起来,让她生出了一些力气,也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最需要的东西——食物。

她要吃饭,饿到奄奄一息的人是逃不走的。

“我饿……饿……”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荣闲音正在检查房间,闻声回头,看见她像具苍白瘦弱的尸体一样躺在地上,身上裹着那鲜红的喜服,只有嘴巴还有力气动,心中忽然获得极大的满足。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宛如神灵一样高高在上地说

“想吃东西吗?”

“想。”

“我是谁?”

“……荣闲音。”

“没错。”荣闲音勾起傲慢的笑容,“你要记住,你的命现在开始是我的。我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明白吗?”

阮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荣闲音怀疑她在装聋作哑,用脚尖踢了替她,见她仍不动弹,扭头吩咐下人。

“端碗面条来。”

没过多久,热腾腾的面条放在阮苏面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阮苏吸了吸鼻子,肚子立刻咕噜叫了声,恨不得一口就把整碗面条吞进去,却连碰一碰都做不到,因为手还被绑着。

荣闲音看着她笑,蹲下身去,亲自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她等不及绑成青紫色的手掌恢复知觉,倚靠本能摸索到那碗面。面是滚烫的,大热天里也冒着白烟。她却完全不怕烫似的,用手指抓起一把,连汤带面的往嘴里塞。

那么小小的一张嘴,以前总抹着各色昂贵的口红,有时是樱桃色的,有时是桃红的,有时是中了毒一般的桑子红。

多么古怪的颜色到了她那张小嘴上都美丽,今天什么也没涂,薄薄的皮肤被面烫得通红,倒是让荣闲音愈发喜爱,简直有些爱不释手了。

阮苏狼吞虎咽的“塞”面时,他蹲在旁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

“你看我对你多好。”

阮苏没听见,或者说听见了也装没听见,只顾埋头吃面条。

饿得半死的人明明是自己,疯疯癫癫的人却是荣闲音。

对方的行为让她作呕,担心自己吃饱之后脾气也大起来,会装不下去。好在荣闲音只是名字带着闲,人却是大忙人,将她安置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派了人看着她,歇息一晚就离开了。

阮苏的手脚仍然被绑着,房间门窗紧闭,连风都没有。

每天只有饭点时看守她的人送来面条或简单的饭菜,她的手才可以暂时获得自由,等吃完以后又立即绑起来。如厕也是用屋里的马桶,由他们看着,门都出不了。

幸运的是,那人在院中养了一群鸡。每到清晨太阳即将升起时,公鸡会准时鸣叫。

这让阮苏终于有了时间的概念,并且牢记于心,清清楚楚的记得当自己来到这个房间十天后,荣闲音回来了。

此时已是盛夏,房间从不通风,闷热不堪。

阮苏自打被他强行拉上车就没梳洗过,汗水浸透喜服,蒸干,继续流汗。如此反复,加上角落里马桶的臭味,门一打开,荣闲音就被熏得倒退出去,最后是捏着鼻子进来的。

“还记得我吗?”他看着面前那团脏兮兮的“东西”问。

阮苏一动不动,宛如睡着。

荣闲音想推醒她,被味道熏得实在受不了,扭头对那些人大骂“我不说洗澡你们就不给她洗澡,我说过让你们吃饭吗?怎么不把自己饿死?快去……”

话未说完,地上的人突然跳起,手腕上的绳子不知何时散开了,手指紧紧攥着一根发簪,趁他不备用力捅向他的喉咙。

阮苏这些日子臭归臭,饭是吃得饱饱的,觉也睡得好,力气已经续足了,就等着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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