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什么
谢茂压根儿也没想瞒着宿贞。
他请宿贞出席,就是告诉宿贞,你侄儿犯了大过,我要处置他,与你的情面无关。
“妈妈没接电话”容舜知道电话很可能在秘书手里。
一般不是重要场合脱不开身,秘书接起电话之后,宿贞也都会亲自接过通话。
容舜在宿贞秘书处的优先级原本是b,近年和宿贞关系融洽,已经和衣飞石一样升级到a了。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时候,他打了电话给宿贞,秘书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宿贞,宿贞也基本会马上接起。
“大姑也要来。”常燕飞表情一片茫然。
容舜也怔住了。
宿贞未必知道谢茂想干什么,可是,谢茂既然请了她来,再想找她求情就没用了。
常燕飞坐在藤椅上,只觉得身躯前所未有的沉重。
容舜却比他显得更加坐立不安。原地琢磨许久之后,容舜站了起来,说“我去问问先生。”他在离开暖房之前,再次向常燕飞确认,“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么”
常燕飞摇头道“师父若连大姑的情面都不肯给,你去做什么”他如今也回过味了,“召集同门处置我,是要杀鸡儆猴。这事是我做得不对,师父肯饶了我,是我撞了大运,不肯饶我我是罪有应得。你不要去了。”
容舜斟酌好词句,拉开门,顺着家中缓梯拾级而上,在二楼道口遇见了铠铠。
铠铠坐在楼梯最上一层,抬头瞅他。
“铠铠,先生和老师有闲暇吗”容舜客气地问。
铠铠来历很特殊,和衣飞石非常亲密,谢茂都要多给几分面子。哪怕他看着年纪小,名义上是容舜的师弟,容舜还是不敢轻慢得罪他。
“我要是你,就不进去。”铠铠说。
容舜微微颔首,坚持要见。
也是他这一张和衣飞石有几分肖似的脸占便宜,铠铠让出道来“喏,大兄和清平都在里面。”
两个近侍都在身边,可见是在做正事。容舜点头致意,表示感谢,走到谢茂与衣飞石的房门前,发现那扇门开着,敲门不久,昆仑亲自来开了门,请他进去。
起居室里阳光很好,谢茂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晒太阳,衣飞石则坐在他腿边的单人椅上。
二人似乎正在说话,懒洋洋的气氛非常和煦。延嗣清平则守在衣飞石身边,给谢茂和衣飞石二人剥核桃。远处沙发上有一本书,桌上一杯茶,应该是昆仑看书消遣的地方。
容舜进来了,延嗣清平从小凳子上起来,收拾好面前的核桃盘子,去给容舜备茶。
衣飞石便让容舜坐延嗣清平的小凳子“过来说话。”
容舜在那个极其亲密的小范围内坐下,延嗣清平端来一杯红茶,加了一勺奶,足见细心。
“我刚才在楼下和表哥聊了一会儿。”容舜跟了谢茂快两年时间,大体知道谢茂的脾气,拐弯抹角去拿谢茂的话根本没必要,老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此前也没想过事情严重。恕我不驯,刚才让表哥给妈妈打电话了”
谢茂面朝着落地窗方向,看的原本是庭中景致,何况,这会儿晒太阳,他懒洋洋地闭着眼。
听容舜说了这句话,他就忍不住哼笑。给宿贞打电话你怕是不知道吧我如今和小衣结婚了,就是宿女士的亲女婿,不比侄儿亲近么
容舜端着茶盏的手轻晃了一下,干脆把茶盏放在茶几上,双手扶膝“先生,您”
衣飞石的手看似很随意地搭在了谢茂的小腿上。
谢茂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先瞥了衣飞石一眼,衣飞石双目低垂,很是低眉顺目。
不过呢,谢茂目光下移。这个低眉顺目看上去很老实的人,手掌稳稳地贴在他的小腿上,仿佛他不肯睁眼,这只手就绝不会离开。
衣飞石的手上戴着两枚戒指。一枚改造后的订婚戒指,一枚谢茂打造的结婚戒指。
明知道衣飞石为何会戴着两枚戒指,谢茂还是忍不住得意,我给你两个戒指你都戴在手上,你是有想炫耀我对你求婚了啊你是有多想炫耀我俩结婚了啊
他又忍不住看自己的戒指。嘿嘿嘿朕如今也是有婚戒的人了。
等谢茂一个恍子过去,容舜的话已经说完了,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事儿和你关系不大,听处置就是了,不必再来问。”他都不必再问容舜说了什么,随口答道。
这会儿谢茂只觉得无时无刻手指头都在发痒,忍不住把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舒舒服服地转一圈,再转一圈。小衣给朕打磨的戒指,里面有阴阳阵法,懂不懂小衣做的阴阳阵法,互抵伤害的
你们这群后学末进,根本看不懂真是浪费朕一番炫耀的苦心。
谢茂有点气馁,终于放弃了转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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