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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首发(1 / 2)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舟停于长崎港口,不曾见舟上有人下来,亦不见有人上舟。

此舟形制与本土船型不通,有船家见多识广,便道出此舟来自于明。

此国称明国来客为唐人。

概因数百年前,遣使入隋之后,又于唐时大量遣使入唐,其后朝代更迭,尽数统称为唐。

舟内有一老者与一稚龄小童对弈。

另有一身着玄色道服老者正卧于榻上,沉沉睡去。

棋盘之上,黑子大龙以被白子所截,黑龙之棋早已无力回天。

“有心杀贼,却是复明无望”老者长叹,眼泪已沾湿衣襟。

小童收拾棋子,却道“南明朝廷比茅坑更是不堪,救无可救、当断则断罢。而清又有何惧国诈不过二百六十余年,其后皇帝也是他人掌上傀儡,苟延残喘不多时,便是神州倾覆,生灵涂炭,耻辱柱上千秋万代定有其名。然此又有何惧星火燎原,生生不息,自此绝境之后,便是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又何须那盼那天子帝王贤君明主自此,天下大同。三百余年之后,山河犹在,国泰民安,世间仅余寥寥四国可与为敌。而五国共识,乃天下共识。”

老者长叹,却道“吾之所学,三百余年后,便无用武之地”

哦,拿千字文1,三字经1,增广贤录1,声律启蒙1之类的书搞学习班还是挺热火朝天的。就是拿个弟子规1这等烂书误人子弟的骗钱学习班也不少。至于打着“国学大师”的旗号,此等沽名钓誉之辈各处走穴靠坑蒙拐骗也能捞个盆满钵满。

这些糟心事情现在说了也徒惹人烦心罢了。

“有用则学之,无用则束之高阁,人间之事尽数如此,何须担忧”

“罢了。”

老者又是一叹,起身,拿出纸笔,研墨之后,提笔写下一封信,洋洋洒洒数百字,写完之后,落款,待字迹干透,便折起信纸,装入信封之中,信未封口,随后提笔又写一拜贴。

小童接过信去,掀帘而出。

老者与小童乃是逃难而来,行至海边,乘船出航东渡扶桑,不再归返。

二人所搭之舟,乃是天下大乱之后,海禁名存实亡之时,航于马六甲、吕宋船队所属。

扶桑闭关锁国之令四十余年,无一唐人登上本土之地,凡事贸易之物,尽数于长崎港内一地交换。

船上所带译者见小童出来,见其手上拿一拜帖、一信,便知此乃老者之意。

“先生。”小童作揖后,便说出来意,“征君意已回转。然征君已知天命,船上一应俱全,万事虽好,但非脚踏实地,恐有不测。”

“这”译者面露难色,却也只能叹气,“此国之征夷将军下令别国人等不可踏足国内”

他却又下定决心“我有一法,仅可一试。”

小童又是作揖道谢“多谢先生。”

待通商之时,双方交换所需物资,船队交付香料丝绸饰物锦缎,华美之物令人咋舌,而日方交予黄金白银更是令人只觉不虚此行。

译者思及船上老者,便提及了此事。

注1:

三字经作者说法不一,一般认为是宋代进士王应麟所做,后面有增补。

千字文市南朝梁武帝指令给事郎周兴嗣所做。梁武帝、昭明太子及身边那帮人,算是中国历史上文学才华最高的一帮君臣了,著述颇丰。所以,千字文不论视野气势,还是文学水平,都是蒙学读物里面最高的。

声律启蒙,作者车万育,清康熙年间进士。

增广贤文算是名言录,是无数人的智慧结晶。

而弟子规的作者,是清朝秀才李毓秀。

以上内容节选自知乎提问弟子规是文化精华还是糟粕的高票回答。

我高票答案看下来的感想就是,就算要给国学花钱,也请找个来历高点的,清朝的秀才和其他几位作者比起来,宛如中科院院士和民科的差距这个比喻有些不当,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希望大家集思广益想个恰当一些的形容方式

我真的拿千字文练过字,所以觉得千字文比弟子规牛逼多了。

作话内容赠送大家。

江户篇本来应该猎人部分写完再出,但是这毕竟是四百章了我居然写了四百章,章节目录特殊,我先放出来占这个特殊的章节数。

江户篇和沈韵的世界没关系,所以明月大佬应该是自己搞一本友人帐吧喂

希望后文内容大家友善讨论,谨慎讨论,我还不想被404

因为放在正文上方,这次的股东大会暂时不能召开了。对不起昨天的股东们,致歉。

出生之后, 她对这个世界的记忆颇为模糊。

在之后的成长过程中,她理解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 大约是三或四岁的时候。

她已经不记得这个世界的双亲是谁, 也不记得自己家中有什么人,倒是知道她和其他人迥异的地方在于,她在另外的世界里过着不同的人生。

在某个平行时空之中, 她生活在21世纪的现代社会, 现代文明的便利性让她觉得那是一个无比舒适,且适宜人生活的地方。

她随即了解到了自己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并不太平。

战乱频繁。

而她生活在山上的道观里, 道观里就一个仙风鹤骨的老道士,老道士在一个冬日的门口见到了被丢到门口的沈韵, 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被冻得嘴唇发紫。

在21世纪被称为沈韵的小孩被老道长用米汤喂大了。在遇到她的那天的冬夜,正巧有着极为明亮的月色,老道士就给沈韵起了个“明月”的名字,当做是自己道观里的小道士养大了。

明月会走路之前的启蒙教材就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更大一些,就拿着本声律启蒙, 倒背如流之后, 闭着眼睛也能写出人能听得懂的粗浅杂诗,年纪更大一些, 上了五岁,拿来启蒙的就是史记。

半本史记学了不多时,到了明月七岁的时候,道观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

老者对着道长哀叹“山翁, 清廷入我大好河山如无人之境,而那东林党人竟还在争论谁是正统。何等可笑,何等可悲悲乎,悲矣”

沈韵第一次知道老道长的号居然是“山翁”。

她一直都是喊“道长”来着。

山翁嘿嘿笑了一声,指了指观里的梅树,那棵树就没修剪过,枝叶乱七八糟,毫无人工匠气,也不在人的审美之内。

“你瞧,这大好河山如这梅树,管不管,总会自己生长。即便那生灵涂炭,那南明朝廷也是乱七八糟的寻谁是正统,嘿嘿,东林党人自己造的孽,自己去还吧。”

“还造什么孽”来访的客人又是悲叹,“降清者众,嘿,水太凉,天太热,剃头凉快哈哈哈哈哈,堂堂士大夫,不如青楼一妓子。”

“这话可不对。”山翁给自己的茶杯里续了热水,又说道,“仗义每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若有樊哙,若有萧何,若有张良,若有韩信,天下何至于此”

“天下安可再得一泗水亭长”山翁冷笑一下,“不过只有一驿站小吏入得京来。可悲之事,当数南明士大夫,尽数折腰向那闯王哈,真是可悲,如今清廷入关,不外乎是再折一次腰,又再剃个头,总比掉了脑袋强。”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来客又是喃喃自语,杯中粗茶,却是自己已是醉了。

待来客入得客房,熟睡之后,老道长山翁便问明月“明月,为何不去休息”

“我有一问。”明月记得沈韵的世界里,明早已亡了三百多年,就连那清朝都已经入了故纸堆中百多年了,为何这个世界还是明“为何要求明主”

“天下若无明主,自是万马齐喑。”

“若有明主,并无贤臣,又有何用”明月又追问道,“何况,若是需要天下太平,为何要求明主,为何要求贤臣为何不可无需明主,无需贤臣,只求实干可干务实之能吏”

“能吏”山翁思索一番,看向明月,“如那闯王”

“并非闯王。”明月又是回答,“当开民治。”

“民治”山翁又问,“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为何不可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道理应越辩越明,而要做表述,当是实事求是,如不调查,无发言权。”

“发言权”山翁又仔细思索,越想那句“实事求是,如不调查,无发言权”的话,就越是觉得自己养大的小孩所思所想远非常人,“世间果真有那生而知之者”

山翁将明月赶上床去休息,自己思索一夜。

等到天亮之后,三人吃过早饭,山翁就说道“征君,去扶桑罢。”

来客一愣。

“征君”他叹气,“二十年来,我几次东渡扶桑两次借兵抗金,事都不成事,不过是空留一虚名罢了。”

山翁劝道“让你出家当道士,你自是不愿意,让你剃发从清,不如杀了你好。你不如去那扶桑,至少不在清廷所治之地,眼不见为净。”

“心中有愧。”

“嘿,”山翁又说道,“若是让你见那劝降清廷的旧识,你也没那血溅三尺之能。何况对方饱读诗书,怕不是也知若是近身相见,必死无疑。”

“饱读诗书者跪的利索,最后尽忠于明者,居然是那流寇和海盗。”

说到这里,来客下定决心。

“罢了,去扶桑吧。”

“带上我这弟子。”山翁指了指明月,“明月是我入室弟子,有过目不忘举一反十之才,我不想她才华埋没乡野,更不想见她之才用于清廷,不如东去扶桑,助你治学”

“还有何学可治”

来客恍惚一叹,见得明月,又是一叹。

“明月,可愿随我去扶桑”

“道长可去”

“我舍不得这道观。”

道长一叹。

明月回答“那就烧了这道观。”

道长一惊,又问道“我亦舍不得此梅树。”

“折枝而去,东去扶桑,鉴真可传佛学,道长若是不传论道之学,为何不传梅种”

“恐南橘北枳啊。”

“何妨一试”

“哈哈哈哈哈哈”

一位修仙论道退隐山林的道长山翁,一位心灰意冷的失意者,带着一个稚龄小童往东寻船,前去扶桑。

“道长。”明月收拾完棋子,又点起碳炉,煮起了热水。

水以细纱滤过,又经煮沸才以饮用。

热水煮好,拿来泡茶。

茶是粗茶。

马六甲、吕松之地地势险恶,种不出好的茶,只好拿香料、皮毛和各色宝石去换。

换得的香料、皮毛和宝石在扶桑一部分折价换成黄金和白银,或是换上具有收藏价值的名贵刀具。

至于那被扶桑视为珍宝的茶碗,别说是船上富商和译者,就连那船老大都是觉得毫无意义之物。

“这碗看着都是坏的。”海上无聊,明月又长得冰雪可爱,性格也好,自然惹来船上海员的好感,好感一上,就听到了许多的八卦,比如说有船员见过那珍贵的茶碗,这茶碗造型难看,用料更是粗糙,烧的瓷釉更是“不知所谓。”也就扶桑人才会将之当做珍宝。

而明月却从沈韵的时代知道,这种茶碗叫做曜变天目茶碗,在21世纪的扶桑已经成了无价国宝。

这就是审美的差别吧。

译者并未直接将信转交给对方的译者。他在担心对方会因为接下这信儿惹上大祸。

扶桑之地的各项规矩极为死板,毫无回转的余地,又时常因为一些译者眼中的不可思议的理由,导致自杀之类事情频发。

实在是匪夷所思。

译者只是小心翼翼的夸耀“松田君可知道我们船上有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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