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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升为中常侍(1 / 2)

“你”

陆轻舟心里忽悠了一下子, 暗道不好, 这厉长生怕是方才正巧该听的到不该听的,什么都听到了。

自己绝不可承认了去,否则后患无穷,就算是硬着头皮也需装傻充愣到底

陆轻舟镇定了心神, 道“厉掌事你说什么我怎么有些个听不懂啊”

厉长生笑得颇为高深莫测, 他可并非路过正巧听到,而是专程过来“帮忙”的。

厉长生道“陆詹事可是个聪明人,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是也不是你何苦想要骗我再者说了,那邹美人对你的爱慕之意,隔着大老远,小臣亦是感觉的到啊, 难不成陆詹事乃铁石心肠, 竟是无从查觉”

“厉长生”

陆轻舟一听他这话,登时慌张的看了看左右,幸好周边无人,若是让旁人给听了去

陆轻舟断喝一声,道“你莫要胡说八道否则我”

犹言未了, 厉长生并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友善的笑着道“陆詹事陆詹事,你莫要慌才是。小臣并未打算如何, 倒是有意要帮衬陆詹事一把, 陆詹事难道还看不出”

陆轻舟死死皱眉瞧着厉长生, 面上哪里还有一丁点的和善,与他平日里老好人又油滑的模样丝毫不同。

能让一个人如此“面目全非”,厉长生也算是有能耐的。

厉长生要的便是如此,笑着道“怎么的陆詹事不信我你我同在太子殿下面前做事儿,就算不看在陆詹事您的面子上,小臣亦是要瞧在太子面上帮您一回,是也不是”

他言到此处,话锋一转,冷笑着道“这龌龊肮脏的事儿,若是闹得尽人皆知,想必不只是陆詹事您脸子上不好看,就连我们太子殿下,亦是要少层脸皮的”

“你”

陆轻舟已然说不出来,想他平日里心中花花肠子比旁人都要多个些许,从来都是他拿了旁人的把柄戏耍一番,如何想到自己也有今日,竟是被厉长生捏住了短处,一通的连削带打,全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事儿可并非闹着顽的,陆轻舟心知肚明,不好和厉长生撕开脸面,只好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道“厉掌事,这怕是个误会,还请厉掌事高抬贵手啊。”

“是是是,陆詹事说的全对。”

厉长生点头道“这就是个误会,就算它不是误会,咱们亦是要将他掰成误会,是也不是”

陆轻舟好不容易笑起来的脸皮抽搐两下,就快要维持不下去。

厉长生道“放松一些个陆詹事,小臣这里有个法子,倒是能叫那邹美人主动远离陆詹事。”

“什么”法子

陆轻舟一时激动,差点子便脱口而出。

他赶忙咳嗽一声,想要补救,道“我是说”

“陆詹事请看。”厉长生断了他的话头,手中多了一物,呈现在陆轻舟面前。

玩家“厉长生”购物清单

ford香水fug fabuo502450元

按照任务6的要求,若想顺利完成任务,期间必须用到一瓶香水。厉长生在筹划雪中送炭之时,便仔细考虑了一番香水的用处,没想到还真就叫他给找了出来。

他早在系统商城之中购入了一瓶香水,然后故技重施,将一整瓶香水分装进拇指大小的瓶子之中。

此时便将一只小瓶子放到陆轻舟面前,也不多言。

陆轻舟着实有些纳罕,道“这是何物”

厉长生道“陆詹事请打开闻一闻。”

陆轻舟犹豫片刻,伸手接过小瓶子,狐疑不定的瞧了厉长生几眼,这才拔开瓶塞,轻轻的嗅了一下。

“甚么味道,好生奇怪。”陆轻舟忍不住道。

这味道仿佛是焚香的味道,能闻到主体浓重的皮革气息,其中还有一点点甜度,搭配的甚是“奇怪”。陆轻舟也算是风雅纨绔之流,对于焚香并不陌生,却未有闻过这般奇怪味道。

厉长生没什么诚意的道“是小臣从很遥远的地方带回来的香料。最主要的是,这香料可帮陆詹事大忙,可叫邹美人远离陆詹事。”

“此话何解”陆轻舟皱眉。

厉长生选择的这tf香水fug fabuo乃是皮格调中性香,男女皆可使用,并无明确划分。前调有一丝丝甜度,主基调却又是皮革的厚重感,使人感觉着实新奇。

只是这种甜度外加皮革的厚重刺激,其实对很大一部分群体,尤其是不常使用香氛的群体,是非常不友善的,很容易使人产生无法接受的感觉,甚至出现头晕目眩,恶心胃酸的现象。

这俗称便是晕香。

可莫要小看了晕香这事儿,说起来可比晕车还要难受数倍,煞是耗费精力。

厉长生准备雪中送炭,自然要打听打听一番。先是打听到陆轻舟与邹美人的“旧情”,随即便又将邹美人仔仔细细的研究了数遍。

原这邹美人有个小毛病,便是对皮革一类的东西不喜,说严重些便是过敏。就连大冬日里的,邹美人也绝不会准备毛皮披风,是一丁一点也受不得那皮子味儿的。稍一闻到,便要死不活,仿佛下一刻就会香消玉殒。

如此一来

厉长生便想了个好办法,寻一瓶皮革味道浓重的香水,交给陆轻舟,叫他时不时便喷上一喷,洒上一洒,邹美人但凡接近他,一准儿便能闻到皮革的气味,一准儿叫邹美人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陆轻舟有些个不敢置信,道“你是说,有了这什么香水,邹美人便不会缠着我了”

这听起来仿佛天方夜谭,就没有比厉长生更会说大话的人。

厉长生倒是又坦然又自信,道“正是如此,陆詹事大可一试。”

陆轻舟捏着手中小瓶子,目光晃动了数下,似乎进入了沉思之中。

厉长生见他犹豫不决,也无多言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功成名就一般悄然转身离去。

待得陆轻舟缓过神来之时,便瞧厉长生已然不知踪影,竟是早已离开。

陆轻舟心中又是松口气,又是纳罕不知,自然自语道“这厉长生当真奇怪。抓了我的把柄,却又要帮我,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个什甚么。”

厉长生雪中送炭完毕,施施然便回了太子殿下寝宫。

荆白玉在内殿抱着兔子顽偶顽耍着,瞧厉长生回来,立刻跑着迎上去,问“怎么样怎么样那邹美人与陆轻舟见了不曾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快与我说一说呀”

厉长生有些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年纪尚小,不宜多听这些个事情,还是多多习学的好。”

“切”荆白玉不服气了,道“这有什么的我已然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早便不是小孩子再过几年,父皇便要开始给我物色太子妃人选。”

“就你”厉长生一个没忍住,低笑出声来,还拿目光上下这么一扫荆白玉。

荆白玉感受到厉长生“嘲讽”的目光,挺着胸脯子仰着头,道“怎么的你是嫉妒了吗你放心好了,本太子就算有了太子妃,也一样不会亏待你的”

“呵”

厉长生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太子殿下还是好好习学,等个子能赶上长生的肩膀,再想甚么小太子妃才好。”

荆白玉不服气,伸手扒拉了几下厉长生的手,又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发型,道“我长得很快的,指不定明年就能追上你的个子”

“那长生可要拭目以待了。”厉长生笑着说。

荆白玉抱着兔子一叉腰,道“你别不信。”

厉长生见他这幅模样,抱着顽具便想着太子妃了,着实又是忍不住,嘴角复又挑了起来。

接下来几日,小太子荆白玉带着厉长生与孟云深两人,忙忙碌碌的全在准备接风宴一事。而陆轻舟便忙着旁的,这旁的自然就是邹美人。

邹美人得知陆轻舟成了太子跟前詹事,便三天两头,有事没事的往太子殿外面溜达巧遇,每每陆轻舟一出门,便能撞见邹美人的身影。

陆轻舟被烦得不胜其扰,实在是没了法子,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将厉长生送与他的香水拿了出来,打开瓶塞子,涂抹在身上,还多涂了一些个。

tf香水留香时间并不算短暂,比之类似祖马龙一类的牌子,留香可算是相当持久。

陆轻舟还涂的不少,简直隔着大老远,只要经过便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香氛味道。

果不其然,陆轻舟一出了殿门,就又一次的“巧遇”出来散步的邹美人。

“真是阴魂不散,早知道”

陆轻舟后悔不迭,早知道以前便不与邹美人搭讪逗趣,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哪里料到风流债还能这般恐怖吓人。

“轻舟哥哥”

邹美人快步而来,满脸皆是喜悦模样。

陆轻舟只当没听到,赶忙闷头快走。

“轻舟哥哥呀,什么味道”邹美人走得近了,用帕子掩住口鼻,道“好怪的味道,闻得我头好晕呢。”

邹美人嫌弃的挥着帕子,后退了两步,与陆轻舟拉开一些距离。

陆轻舟一瞧,倒是有些个惊讶,原来这小瓶子竟有这般怪用也不知厉长生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灵丹妙药”,还真叫邹美人不敢上前。

陆轻舟装傻,道“回禀娘娘的话,臣不曾闻到甚么味道。”

“呕”

邹美人还想开口与他说话,但这一开口,不只是脑袋晕的厉害,胃里还灼烧翻腾,止不住干呕起来,看着倒像是孕吐模样。

“我的天呢,我这是怎么了”邹美人虚弱的几乎晕倒。

陆轻舟一见,如此大好机会,怎可辜负

他赶紧大喊起来“快来人,邹美人不舒服,快来人,将娘娘扶回宫去,叫太医和巫医来”

邹美人并未带着宫人前来,否则不方便私会她的情哥哥。如今倒是来了一众路过的宫人,手忙脚乱便将邹美人扶走。

邹美人还想与陆轻舟多说两句,却也没了工夫,哎哎呦呦的便走了。

陆轻舟狠狠松了口气,握紧了手中小瓶子,心中暗道“这厉长生着实有些个能耐。”

“厉长生厉长生”

小太子荆白玉欢欢喜喜冲进来,笑着道“厉长生你的办法真好用”

“怎么了”厉长生回头瞧他。

荆白玉道“你还不曾听说那邹美人不知怎么的,见了陆轻舟仿佛见了鬼一般,病怏怏便走了。”

厉长生一笑,道“原是这回事儿。”

荆白玉道“你这雪中送炭送得好如今陆轻舟可是愿意与我们为伍了”

“这”

厉长生打开系统稍微看了一眼,有些个不好回答荆白玉的话。

任务6交善

温馨提示完成度10

厉长生已然花了“大价钱”买了一瓶香水,也帮着陆轻舟将邹美人给打发了去,但那陆轻舟着实不好对付,竟是软硬不吃的主儿,任务并无完成不说,对厉长生的好感度仿佛

“好像是降了”厉长生自然自语道。

“什么降了”荆白玉一脸迷茫。

自然是好感度

友好度总览

陆轻舟8

厉长生明明记得清楚,昨儿个陆轻舟好感度还是5来着,眼下竟变成了负数,真是离系统要求的好感度越差越远。

厉长生略微眯眼,道“还真是棘手。”

荆白玉托着腮瞧着他,道“怎么的你雪中送炭的法子不管用了”

“是啊。”厉长生倒是坦然点点头,道“看来陆詹事的胃口,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的多,一块炭团并不够叫他吃饱。”

荆白玉哈哈一笑,拍着手道“厉长生呀,你是不是吃瘪了这陆轻舟真是个人物,竟叫你吃了瘪栽了跟头。”

厉长生无奈的道“太子殿下,您可是与小臣一拨的怎么的幸灾乐祸成这副模样”

“哎,不行了,我都要笑出泪来。”荆白玉道“我只是觉得纳罕觉得好顽,其实我还是与你一拨的,你放心”

厉长生道“这叫什么栽了跟头,角逐不过刚刚开始,长生这里有的是手段,叫陆詹事服气。”

“真的”荆白玉睁大了眼睛,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道“什么手段什么法子你说出来叫我听听,我给你筹划筹划”

厉长生但笑不语,故意吊着小太子的兴致。

荆白玉没打听到厉长生的计划,悻悻然抱着兔子准备离开。

他这前脚刚才,后脚突然急匆匆又跑而来。

“不好了不好了”

荆白玉慌慌张张,天塌地陷模样,道“厉长生都是你”

“我怎么的了”厉长生被指责的有些个纳罕。

荆白玉道“我方才听灵雨道,外面传得风言风语啦说是邹美人怀孕了”

“这”

厉长生一阵无言以对。

这风言风语还真就赖厉长生,若不是他,哪里会有这样的流言

邹美人闻了皮革味道,头晕目眩恶心干呕,被扶着回了寝殿之中,躺在榻上病怏怏的难受至极,立刻便唤了太医与巫医前来问诊。

大荆眼下这年代,与汉朝瞧着也差不太多,太医院里还有半数皆是巫医,说白了医学并不发达,人们还颇为迷信。

太医与巫医入了邹美人宫中,诊脉一问,听说邹美人恶心头晕,这不是怀孕之症还能是甚么

太医与巫医并不能确诊,毕竟怀孕初期光靠诊脉亦是无法确定,只得叫邹美人好生调理看看,过两日再来诊脉。

这八字还未有一撇的消息,谁知却像是长了脚一般,风风火火便传了开来,闹得整个皇宫,不只是小太子荆白玉听了去,各宫娘娘亦是听了去,就连

“就连父皇也听说了”荆白玉瞪着大眼睛,道“父皇也以为邹美人有了身孕,这会儿已然往邹美人宫中去探望”

“这”厉长生有些哭笑不得。

荆白玉道“不知我母后是不是也听说了这事儿”

“啪”

“岂有此理”

“气煞本宫”

皇后娘娘此时将手边上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个干净,一件也是不剩下。

皇后娘娘哪里能未有听闻“邹美人怀孕”的事情,乍一听闻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随即便大发雷霆,将东西皆是砸了个稀巴烂。

皇后备孕良久,一直未能怀孕,这大好的机会眼看着已然溜走,如今却听说一个不出名的美人,竟突然怀了孕,或许便能诞下皇子,可不把皇后娘娘的鼻子都要气歪

“娘娘,陆詹事求见”

宫女不敢大声严语,生怕成了皇后娘娘的出气筒子。

陆轻舟被领了进来,眼看着一地的碎片子,他心中自然知道皇后在为何生气,但陆轻舟全不敢与皇后说邹美人并无身孕的事儿。

这本就是个乌龙事情,若是澄清之后,皇后定然欢喜过望。只是

只是如此一来,若皇后问起陆轻舟如何知晓,恐怕会将陆轻舟昔日“情债”牵扯出来,决计少不得被皇后一顿训斥。

陆轻舟憋着没说,只是道“姐姐勿要生气。那邹美人不过小小一个美人,就算真的怀孕也没什么,都不需姐姐动手,旁的一帮子人,皆会处心积虑的算计着她,孩子是无论如何也诞不下的。”

皇后缓了一口气儿,道“你今儿个前来,是有什么事情”

“自然是关于厉长生的事儿。”陆轻舟道。

“怎么的这厉长生又不安分了”皇后问道。

陆轻舟眯了眯眼睛,道“姐姐您又不是不知,这厉长生何时安分过了”

“倒是这个理儿。”皇后道。

陆轻舟低声道“姐姐,厉长生这个人过于聪明,而且过于有心机手段,若是这般一直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恐怕恐怕并不合适”

厉长生才“雪中送炭”帮了陆轻舟一回,陆轻舟非但无有感激,反过来竟然跑到皇后这面来说厉长生的坏话。

这陆轻舟心里明镜一般,的确也是个有头脑的人物。

厉长生一出手便助陆轻舟打发了邹美人,陆轻舟心底里多少是有些个感激的,但是感激之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森然之感。

陆轻舟已然暗自下定决心,这厉长生怕是留不得了若是真留他在小太子身边,自己这个詹事哪里还有出头之日,怕是永无翻身可能

陆轻舟心中算盘清明的很,便来寻了皇后娘娘,在皇后面前给厉长生使绊子,准备来一个“恩将仇报”。

陆轻舟道“弟弟本以为,弟弟去了太子殿中,定然能帮姐姐压制住那厉长生,不叫他胡作非为。只是弟弟这几日观察,这厉长生对于太子而言,便是毒瘤若是不除,恐怕太子危矣啊”

皇后点点头,显然是赞同陆轻舟想法的,道“那你说,如何除掉厉长生你倒是想个办法总不能叫人偷偷的杀了他罢若是这事儿查起来,查到我的头上,着实不好办呢。”

“其实”陆轻舟略一犹豫,道“其实也并非要做掉厉长生,弟弟这里还有一条妙计。”

皇后奇怪的道“甚么妙计,你且说说。”

陆轻舟道“姐姐可知,如今那窦将军的亲妹妹,也就是那冯夫人,特别中意厉长生此人”

“知道,哪里能不知道。”皇后冷笑一声,道“这厉长生比旁人多长了几分颜色,多长了一张好嘴,多长了一副心肝,谁遇见了他,不是被忽悠的团团转冯夫人不过一个丫头片子,见了他便跟丢了魂儿似的忒也丢人”

冯夫人与皇后关系颇为僵硬,如今冯夫人正受宠,皇后哪里能不嫉恨她时刻皆是想要拿捏冯夫人短处。

皇后听闻冯夫人爱见厉长生这事儿,便想到一个主意,准备到皇上面前去编排冯夫人,说她与厉长生不清不楚,暧暧昧昧的。

只是如此办法也并非大好,皇后想了几次也就作罢,没有真的付诸行动。

后宫妃子与寺人不清不楚之事,古来有之,并非什么莫须有的。只是这事儿皇后无有证据,厉长生又是太子殿中之人,若是皇上迁怒,恐怕皇后亦是落不到好处。

皇后问道“你怎么的提起她来了”

陆轻舟笑道“不如这般,我去与冯夫人说道说道,撺掇她向姐姐你求个人情,让她亲自将厉长生求了去,姐姐就说不好拒绝,而且厉长生不过一个掌事内使,只是后宫调配范围,姐姐一个人便能说了算数,直接将厉长生调给冯夫人,再给太子殿下另外配个掌事内使便是若是皇上问起,如何将厉长生调走了,姐姐不妨将事儿推到冯夫人身上,只说不好拒绝冯夫人。”

“如此”

皇后眼睛略微一亮,似是大感兴趣。

陆轻舟继续道“先让冯夫人欢喜一阵子,等厉长生入了她的宫殿,娘娘再收买几个小宫人,着他们去抓冯夫人与厉长生不清不楚的证据,到时候证据在手,娘娘再于皇上面前告状,也是理直气壮的事儿”

“你说的不错。”皇后笑道“那游说冯夫人的事儿,便交给你了,你可要办的仔细一些个。”

“是,弟弟明白。”陆轻舟说。

陆轻舟出了皇后宫殿,便往涤川园而去,想要寻寻那冯夫人的人影,指不定便能巧遇一番。

还真叫陆轻舟说着了,冯夫人这会儿便在涤川园的。

她亦是听说了邹美人怀孕之事,却听了便听了,兴致缺缺,全无皇后那般气怒。

也不知怎么的,冯夫人这些日子满脑子都是厉长生,连见了皇上也不曾欢心鼓舞。她只盼着能在这涤川园再见一回厉长生,可日日前来,日日盼着,却再也没能如愿。

“娘娘恭喜娘娘”

陆轻舟笑着大步而上,一露面就是一打叠道喜的话。

冯夫人见是陆轻舟,满脸皆是不悦之色,道“是你你还敢来见我你可曾记得上次答应了我甚么可真叫我好等啊你连我也敢骗,是活得腻歪了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陆轻舟赶忙求饶,道“娘娘息怒,臣不敢欺骗娘娘啊,眼下正有一件天大好事,若是娘娘扒了臣的皮,恐怕娘娘可是要抱恨终身的”

冯夫人用眼剜了他一下,道“什么好事”

“自然是关于厉长生的。”陆轻舟神神秘秘一笑。

眼看着天色要黑,小太子荆白玉忙碌了一整日,累得着实够呛,他四仰八叉的抱着兔子便是一躺,实在是不愿意动弹。

厉长生跟着进来一瞧,道“太子殿下,莫要躺在地上,小心着凉。”

荆白玉只是眨眨眼皮,道“没没力气了厉长生你过来抱我去榻上。”

厉长生瞧他耍赖撒娇,也只好上前将人抱起来,放到几步开外的榻上去,道“这般累人只怕太子以后还有更辛苦的。”

荆白玉嘟着嘴巴,道“筹备筵席也不好顽,早知道便不挣着要做了。”

厉长生笑道“大部分的活儿都被孟云深给做了,太子殿下您这甩手掌柜,说这样的话,着实让人笑掉大牙。”

“唉”荆白玉叹息一声,说“不行我累了,明早再洗漱,我不要动。”

厉长生道“但明个儿早上太子又要说睡不够,又要懒着不肯起,岂不是就要臭气熏天”

“谁臭气熏天了,你胡说八道”荆白玉气哼哼的道。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

灵雨急匆匆而来,差点子忘了规矩,跪下来焦急的道。

荆白玉不愿意动弹,躺着道“小灵雨,你盼着我点好处,怎么一来便是喊不好了”

“太子殿下,是大事儿”灵雨一副急得要哭模样,道“皇后那面来了旨意,说是要将厉掌事调配到冯夫人殿中,已然给太子殿下调配了新的掌事内使”

“甚么”小太子荆白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因着坐起的太猛,小兔子顽偶都被甩了出去。

“咕咚”

兔子顽偶一个“利索”的前滚翻,撞到了厉长生的腿。

厉长生弯腰将兔子捡起,道“皇后要将我调走”

“正是”灵雨道“而且如今冯夫人便在太子殿下殿外面呢说是亲自来接掌事大人您过去的”

“不准走”

荆白玉方才还叫着没力气,如今怕是力大如牛,哒哒哒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厉长生的腿,俨然变成了腿部挂件一个。

荆白玉奶声奶气的道“不准走不准走我不叫你去别人那里”

“太子殿下。”

厉长生还未开口,倒是有人笑眯眯走了进来,不是陆轻舟还能是谁

陆轻舟笑得一副老好人模样,道“太子殿下,如今冯夫人已然就在门口,可莫要让冯夫人等急了。”

“谁叫你进来的”荆白玉瞪了一眼陆轻舟,显然拿他做了出气筒子,道“是不是你搞得鬼我要去见母后我要去与母后说”

陆轻舟连忙喊着“太子殿下您真是冤枉臣了。况且这事儿,太子殿下就算去求皇后娘娘也是无有办法的”

“我不信,我要去找母后。”荆白玉道。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

厉长生拦住荆白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荆白玉不依,整个人都慌了神儿,可怜巴巴仰头看着厉长生,委屈的道“我不想叫你离开这儿”

陆轻舟一脸为难的道“太子殿下您可不知,如今冯夫人正得宠,冯夫人的话可比皇后娘娘还要管用的多啊是惹不得的再说了,这事情乃是太后做的主,说最近窦将军打了个胜仗,要叫冯夫人也高兴高兴,给她点子好处。冯夫人亲自开口,说想要个掌事内使,就是厉掌事。太后一口应允了,皇后娘娘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太子殿下请体恤皇后的难处,就莫要刁难皇后娘娘了。”

陆轻舟一开口,说得那是头头是道,而且还端出了太后来堵荆白玉。

荆白玉这一听,大眼睛稍一眨巴,竟是急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稍不注意便要流出。

“太子殿下”

厉长生一见,赶忙矮身单膝点地,抬手蹭了蹭荆白玉的小脸,低声道“嘘说好男子汉大丈夫的,可莫要落泪,怕是被人瞧了笑话。”

荆白玉不吱声,小拳头死死攥着,狠狠咬着下唇,也不瞧厉长生一眼,仿佛入了定。

厉长生叹口气,对陆轻舟道“劳烦陆詹事出去与冯夫人说一声,小臣一会儿便来。”

陆轻舟笑了,点头道“好,那我先去与冯夫人回应一声。”

陆轻舟转身离去,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灵雨一见这架势,也不敢多言一句,亦是悄悄退出内殿,留荆白玉与厉长生两人相处。

“嘭”的一声响,内殿房门关闭。

荆白玉小小的身子一晃,厉长生还以为他没站稳要倒,赶忙伸手去扶。

荆白玉“哇”的一声,扑进厉长生怀里,竟是豪爽万分的便大哭起来,一行哭着一行委屈的道“你不准走,谁准你走了冯夫人叫你过去,你是不是特别欢心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说不去呜呜,你是不要我了吗我对你不好是了,你气我上次收了你的羊脂白玉是不是我答应赔给你三块的,我这就赔给你,你等着”

荆白玉哭得直气喘,转身便要去拿东西,被厉长生又给拽了回来。

厉长生拍着荆白玉的背,温声哄着道“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知道吗怎么哭得还这般凶了。”

荆白玉赌气的厉害,道“我就哭我就哭,呜呜呜你答应我不走了,我才不哭,不然我便一直哭”

厉长生瞧他眼睛霎时哭得红肿起来,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道“别哭了,再哭明日可见不得人了。太子殿下,小臣只去两日,如何两日之后必然归来。”

“不,”荆白玉一口否决,奶凶的道“一日都不行,一晚也不行反正我就是不叫你走。”

荆白玉说着,双手一抱,死死搂住厉长生的脖子,又挂在了他肩膀上,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我不想和你分开。从记事起我便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人陪着,我不想以后再一个人了”

荆白玉记事开始,他便是孤独又寂寞的。父皇说太子要勤勉自律,母后说太子不需要朋友。荆白玉没有朋友,甚至感觉不到亲情。一个月里他见到皇上和皇后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如巡逻的侍卫面善。

旁的宫人不敢与荆白玉多说一言半语,不是怕荆白玉责罚,便是怕皇后娘娘怪罪,瞧着荆白玉的眼神是又敬又畏,就仿佛

荆白玉想,就仿佛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一般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本已习惯的差不离。然而谁又料到,有一天就叫荆白玉撞见了个奇怪的人。

厉长生这个人长相好,看着便亲和善良。

厉长生这个人做事温柔,说话风趣,还体贴入微。不只是会陪荆白玉用膳,亦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半夜会为他盖被子,天冷会为他关窗子。虽都是一些小小不言的事儿,但荆白玉一一瞧在眼里,记在心中。

宫中的日子似乎变得也并不再那般无聊,有些个多姿多彩起来。

荆白玉有些时候在想,就算

就算厉长生对自己的好,是有利可图,是居心叵测,是假情假意

那也就这般罢,总比一个人冷冰冰或者要好的许多。

厉长生感觉到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手背上,他赶忙又给荆白玉蹭了蹭眼泪,道“太子殿下,长生发誓,两日之后,庆功宴之前,长生必然归来,可好太子殿下头一次主办这样的筵席,长生怎可不在身边瞧着”

“你发誓”荆白玉泪眼汪汪,道“你真的回来你不骗我可可是若冯夫人不放你回来,可怎么是好”

厉长生笑了,道“那不如到时候太子殿下把我抢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荆白玉板着一张小脸,皱着眉头不悦的道“你以为本太子不敢若是你两日不曾回来,我便去拆了冯夫人的寝宫”

“太子殿下好气魄。”厉长生笑道。

“不准笑。”荆白玉气哼哼道“本太子哭得停不下来,你却笑得这般开心,你是不是诚心与我过不去”

荆白玉果真哭得停不下来,一抽一抽,止不住开始打嗝起来,那模样又是可怜儿又是委屈,着实让人瞧了心碎八瓣,但厉长生却笑得挺爽朗。

“你,你这人真可恶”荆白玉控诉道。

灵雨在外面守着,听到小太子的哭声,心中也跟着颇为难受。只是不知内里发生了什么,一会儿工夫又是哭声又是笑声,着实叫人琢磨不透。

厉长生好不容易将小太子哄好,将人抱到榻上,给他把兔子顽偶放好,又关了窗户掩好被子,这才道“时辰夜了,太子殿下快快歇息罢,小臣这便先去了,过两日就归。”

荆白玉缩在被子里面不言语,赌气了一般。

厉长生见了,也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去。

“咚”

就这一刹那,有软乎乎的东西砸在乐厉长生后背。

厉长生赶忙回身去接,将差一点掉在地上的兔子顽偶接了个正着。

就瞧荆白玉已然踹了被子坐起身来,兔子顽偶亦是他丢过来的。

荆白玉恶声恶气道“厉长生你听好了,若是你两日不回,我我就砍了你的脑袋,还要叫它的脑袋也搬个家”

荆白玉豪情万丈,努指着厉长生怀里抱得兔子顽偶。

厉长生还真是叫荆白玉的气势吓了一跳,赶忙忍着笑意,道“看来太子殿下的决心是大得很啊。”

“你知道就好。”荆白玉说。

“是是是,”厉长生道“小臣明白,太子殿下请放心。”

厉长生并无将兔子顽偶拿回榻上,只是弯腰将兔子顽偶放在门边,随即退出了内殿,将殿门关好。

这一下子荆白玉哪里还有豪情万丈的气场,仿佛撒了气的皮球,有些个蔫头耷拉脑。

他犹豫了几下,垂着头委委屈屈下了榻去,将门口的兔子顽偶捡起来,爱惜的抱在怀中,这才颠颠又回了榻上,盖上被子躺下来,却怎么也是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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