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纲吉并不知道台下的山本看到了什么,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面前的他现在有些应该说非常紧张,根本就没有办法思考更多的东西了。
而且重点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从他的右后方传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右后方不是正在弹钢琴的狱寺君吗
不、不会吧
不是在弹钢琴吗怎么会盯着他看哈、哈哈,应该是错觉吧
一脸僵硬地纲吉只能努力无视后面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演出上。
努力集中注意力的纲吉也就没有看到,后面的确一直在盯着他看的狱寺眼里闪过的情绪。
狱寺眼帘低垂,碧绿色的眼眸冷静到极致,却仿佛燃烧着能将一切摧毁的火焰,原本为了给十代给那个女人演出的激动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根本就没有心情继续进行可笑的表演,原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热血彻底冷却。
直到坐在这里,直到和眼前的人再次合奏,才恍然觉得之前那个捡起了好久不弹的钢琴甚至强迫自己和一个水平完全得不到他的认可的家伙合奏只为了得到某个女人的青睐的家伙有多陌生。
之前所谓的忠诚简直不能更可笑。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感觉。
应该说,从很久以前,他就有这种感觉。
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过去的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无视了,无视了过去无数次看到的那些画面,无视了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的画面。
只是却在某一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家出走,又突然决定听从那个老头子,大概是彭格列九代目的话来到日本。
虽然每次他昨晚这些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脑抽了,就像他坐在来日本的飞机上时,都有种荒谬的情绪。
只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来到了并盛,顺着自己的感觉,顺着某种特殊的感应,来到了这里。
你要保护一个人。
就好像是被刻印在大脑深处的命令,他总是能听到一个沙哑的成熟男声在他的脑海里说道。
即使拼上你的性命,也要保护他。
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寻找着那个他要保护的家伙,然后,确认他是否有让他保护的资格。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初衷就已经变了,或许是在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在看到那个沢田宅长女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最开始来日本的目的了。
仿佛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碧绿色眼眸直直地往台下用手盖着双眼,将大半张脸隐藏在黑暗里的人看去,眸底的冷漠和憎恨,或许还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厌恶,无端地让人背脊发寒。
某个街道的拐角,
穿着贴身的黑色西装,下巴有一道疤的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褐色眸底全是冰冷以及让人发寒的杀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压低了身体冲向了他的方向的棕发男人,右手高举着泛着冷光的时雨金时,在那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的血色眼眸前,毫不犹豫地往下劈去。
鲜红的血液四溅,染红了那双颤抖着的碧绿色瞳孔。
在黑白琴键上飞舞着的手指不自觉用力,弹奏出来的曲子仿佛染上了如同狂风骤雨般无止境的杀意。
山、本、武。
原本抿紧的嘴唇微动,他知道下面那家伙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