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用既不亲近,也不冷漠的暧昧语气应了一句,心里暗暗想到这就是一个上级的标准口气了吧,看了那个面生的守卫一眼,他把头低的很低,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我也没在意,只是顿了片刻,便穿过守卫,向里面走了进去,村子里的冒险者大多已经起来了,维塔司村虽然也有训练场——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即使是一个农夫或者牧人,一有时间的话也会进行一些必要的锻炼,这可能会在关键时刻让你拣回一条性命,但是这里简陋的训练场,完全不入冒险者的法眼,又或者说,他们是不忍将这个可怜的小训练场破坏的乱七八糟而已,所以大多数冒险者都只是成群而聚,交流着各自的经验,颇有点以文代武的感觉。
不过,我出现的似乎并不是时候,我有点纳闷的发现这个事实。
为什么,我靠近的地方,立刻变的静悄悄呢
在我想像中,干掉了血鸦,立下大功,回到村子里一般来说会受到英雄式的热烈拥戴和欢迎才对,至少也应该会有无数的赞美之词吧,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场面,应该说在这种时候,我那堪比道格的厚脸皮,会突然诡异的变的比一张纸还薄,所以说,比起热闹喧哗的欢迎场面,我更喜欢平淡,这样会让我更容易适应,更舒服一些。
为了应付这种想像中的局面,我甚至想出了好几种应对方法,不过现在似乎都用不上了,此时的气氛,不正是我所期待的“平淡”吗
不,这不是“平淡”,是宁静……
附近一片安静,在那袭巨大的披风裹着的身体里面,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自己的心跳脉搏声,诡异的安静,只能用万分的异常来形容。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在披风帽子的遮盖下,偷偷的描了一眼,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
若是在平时,这些冒险者们,一定会用或好奇,或尊敬的眼光看着我,无论出于什么心情,我都能感受那那无数道炙热的目光,而如今,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就会立刻把头低下去,或者把眼神偏开,也就是说我现在并没有感受到那些令自己浑身不自在的目光了,这就是异常之处。
得出这个令人愉快的结论之后,我穷极无聊的继续的探索下去,发现他们的眼神依然炙热,甚至比以前更甚,,那么,是什么促使他们做出这种反应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想到。
其实,我所忽略的是,这些冒险者眼里,除了炙热之外,还多了另外一种东西,一种名为敬畏的目光,就是唯唯多出来的“畏”,让他们再也无法用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之人,特别行动队员,顶头上司,第一个独立击杀血鸦的近战冒险者,这些加起来,足够让他们从“敬”上升到“畏”,在阿卡拉特意的引导下,其他的冒险者眼中这个披着斗篷的神秘德鲁依,不知不觉中已经逐渐的散发出一种叫做“威严”的东西。
算了,反正我对这种状况感觉还是挺好的,至少以后不用再承受那些热辣辣的目光,也不必担心老会有陌生人跑上前来打招呼,自己却叫不出名字,感觉很尴尬。
但是在满足的同时,却又生出一种被孤立的孤独空虚吧,人类是一种永远无法满足得了的动物,我也不会例外。
在半满意,半失落的矛盾心态下,我来到了维塔司村的大本营,也就是德鲁夫御用的那个大帐篷。
依然是那群人,看来拉尔也逐渐的融入了领导层之中,逐渐的被其他人所接受,我心里不禁为这个亦师亦友的腹黑圣骑士感到高兴。
“嗷!!看看,是谁回来了,我们的大英雄吴凡!!”
在座当中,对于这些繁杂的琐事最不感兴趣,却又无处可去的道格,在一旁不安分的走动着,所以他是第一个发现我进来的人,看到我以后,他眼神顿时一亮,立刻冲上来狠狠的搂着我的肩膀,那亲热的语气里满是真诚祝福,让刚刚从冷风之中走进来的我感到一阵透心的暖意。
其他人对于我的归来,也表示了热烈的问候,尤其是德鲁夫,能解决掉血鸦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敌人,毫不夸张的说,足以让这场战斗的死伤减少三分之一以上。
“干的好,吴……”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手沉稳而有力,而其他人也在含笑的看着我,一如既往的笑容和态度,一点一点的将我刚刚进来时的孤立和空虚填补起来。
“那是自然。”我用了一个三分骄傲,七分爽朗的笑容回应他们。
“即使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阿卡拉大人的眼光吧。”
“对了,吴,你等会可一定要将你那只白色巨狼召唤出来给我看看。”同样身为德鲁依的依哈娜,一改平时稳重的大姐姐形象,撒娇般的说道,眼睛里满是细小的星星。
“行行行,什么都行,只要你以后别再用这种语气。”我摸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心惊胆战的看着依哈娜。
“吴,娜可连身为丈夫的我,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口气啊,虽然有点吓人,不过你也该知足了,哈哈……”愉悦的气氛下,连向来沉稳的德鲁夫都难得的豪迈一回。
“你们两个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次看看”
“哈哈哈……”营地里再次传出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