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 布鲁斯才终于起床了。用阿尔弗雷德的话讲，让罗宾放学之后发现蝙蝠侠还在睡大觉，内心中该感到多么大的落差啊。

布鲁斯“”虽然他不觉得这是事实，但还是依管家先生所言设置了闹钟。

然后他透过窗口发现阿尔弗雷德跟那个外来生物在城堡外的草坪上写生。

“”

确切地说，是旁白在用蜡笔在纸上画了一堆笔直的线条，仿佛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布鲁斯换上外衣，缓步走到草坪上, 空气中远远飘来阿尔弗雷德的话。

“艺术能够展现出一个人的灵魂。”

男孩在蓝得透明的天空下认真地扭过头，回答“但我不是人类, 我也没有灵魂。”

“是啊，我也不会称之为艺术你画的这个是什么火柴盒掉在地上吗”

“是你说的天空。”

“唔, 让我看看。”阿尔弗雷德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天空看起来像一张被折皱了的纸啊。”

“这是叠加在一起的平行时空吗”布鲁斯突然出声。

男孩闻言扭头看了他一会儿，又对着画板思索了一阵。

“不同的结局下的天空，在这具身体的眼睛里就是这副样子。”旁白认真地回答，然后问“它是一幅画吗”

布鲁斯没有回答，阿尔弗雷德看上去也有点为难，然后微笑了一下“我想, 你把它画出来了, 应该就是吧也许你的灵魂长了一副熵增的模样。”

布鲁斯“”

旁白盯着白纸上的线条画看了一会儿, 然后突然问“那我的噩梦是什么样”

管家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儿“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小丑说每个人都有噩梦。”旁白说, “但我不会有。”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露出微笑“那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

男孩微微偏过头看着他，透明的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橘色。

但布鲁斯有些皱眉“阿尔弗雷德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孩, 做这些事并没有什么意义。”

“哦，我的老爷。”阿尔弗雷德眼底带着笑，不远处的旁白又盯着他的线条画去了，“他绝对是。”

“他不是人类。”布鲁斯说。

“确实。”阿尔弗雷德赞同地说，“但仍然我是说他的核心，内核，或者里面的什么的东西是个男孩。”

布鲁斯“你怎么知道”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像是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人“我养大过不止一个，还记得吗”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一个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与邪恶，在世间沉浮挣扎，追寻正确的道路。”阿尔弗雷德弯下眼角，几丝皱纹愈发深刻，“他找到了你记得他吗”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跟我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他甚至不是人类。”

阿尔弗雷德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旁白在韦恩庄园平静地住下了一阵子。安东尼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只有布鲁斯知道韦恩企业又有哪个工业基地被神秘入侵了几次。

在旁白令人费解的叙述之下，他勉强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根据安东尼“借”走的设备，他勉强对螺旋钻进行了初步的逆向工程，大致搭了一个原型机出来。

但这显然还不够，缺乏了不少关键的环节。显然对方不仅仅在韦恩集团的工厂来去自如，还故意多拿走了一些东西，用来迷惑他的眼睛，无法真正模拟出螺旋钻。

对于这个安东尼斯塔克，即使是布鲁斯也会感到十分头痛。对方是个危险人物，实力强劲，又拥有顶尖的头脑，按理说早该列入他的追踪名单。

但除了难以追踪这一条以外，他并没有对韦恩集团的私有财产以外造成威胁，甚至哥谭日报还在报导这个从来不遮挡自己的面孔，但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新义警。

布鲁斯“”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旁白对他说，“他身上有专门针对绝境网络的的屏蔽装置。”

“但他不会把螺旋钻的技术交出来，”布鲁斯说，“我需要它去寻找我的队友。”

旁白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布鲁斯本可以躲开，但他硬生生地忍住了，想看看这个生物打算做什么。

男孩微微睁大眼睛，盯着空气中什么也不存在的地方，然后微微歪过头看着布鲁斯。

“他们跟托尼在一起。”

布鲁斯微微皱眉“托尼”

“另一个，”旁白顿了顿，即使是布鲁斯也不可能知道他换了一个词汇，将“游戏”换成了“宇宙。”

“你说的托尼是”布鲁斯却慢慢地问，他产生了一点奇妙的预感。

“托尼斯塔克。”旁白说，“另一个宇宙里的安东尼。”

布鲁斯“”两个安东尼，双倍的麻烦。

“托尼会把他们送回来。”旁白说。

布鲁斯稍微皱眉“是你看到未来的吗”

男孩微微睁大眼睛，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布鲁斯从中仿佛看到了一点茫然。

因为旁白突然发现，他并没有看到这件事，他仿佛自然而然地就对布鲁斯这么说了。

“我不能看到另外一个宇宙发生的未来。”旁白说，“但我好像一下子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布鲁斯沉默地看着他。

旁边送上来一壶甘菊茶的阿尔弗雷德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对视，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