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只因,天亮时,有位名叫佳人的女子,要嫁给秋月白,成为他的娘子。从今后, 她会冠以他的姓氏,不会再属于其他人。
三日小筑,大门打开。
战魔宫六位堂主,提溜着孟云浩已经等在门口。
他们见大门打开,便走了进去。
一顶软轿从林子中穿过,迎向六位堂主。
软轿上坐着孟水蓝。他身穿孔雀翎织成的长袍,头戴由孔雀翎编织的发冠,打扮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孟天青一身青葱色的长袍,外罩银丝薄纱,头戴美玉,脚蹬一双白色靴子,竟有种翩翩公子立于浊世的惊艳感。
软轿停下,落地。
方黑子一推孟云浩,道“人给你,消息给我们。”
孟云浩跌跌撞撞地跑向孟水蓝,渴望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他似乎忘了,是他与他爹孟斐然一同策划,准备趁乱要了孟水蓝的命,好取而代之。
孟天青甩出手中的烽火鸟。
段青玥一伸手抓住烽火鸟,展开。
其余五名堂主立刻将头凑到一处,看着烽火鸟上的字。
但见,黑崖两个字跃然于纸上。
来不及细看,烽火鸟燃烧而起,发出幽蓝的光。
六位堂主抱了抱拳,没有言语,直接转身离开。
孟云浩呜呜叫着,想要孟水蓝解开他的束缚。
孟水蓝点了点头,孟天青道“给他解开。”
随从上前,解开了孟云浩身上的捆绑和塞进嘴里的破布。
孟云浩怂了,当即开口求饶道“水蓝……”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如同破锣。
孟水蓝直接道“来人,棍责一白,打在右腿上。”
随从们应道“诺。”
四名随从上前,两人将孟云浩按在了长凳上,另外二人手持棍棒,准备行刑。
孟云浩吓坏了,扯着脖子喊道“水蓝,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真的是要去救你,没有他意…… 啊!!!”
棍棒落下,毫不留情。
这棍棒若是打在屁股上,他顶多受些皮肉苦,养养也就好了,可这棍棒若落在一条腿上,他定会成为一个瘸子!
孟云浩的哀嚎声格外刺耳,却不能令孟水蓝有半分的动容。
孟斐然带着人,急匆匆地赶来,却还是晚了。
孟云浩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一条腿,废了。
孟斐然气得浑身哆嗦,想要抢回孟云浩,但孟天青却将匕首抵在了孟云浩的脖子上,令孟斐然不敢妄动。他指着孟水蓝,嘶吼道“你还有没有人性?!这是你亲大哥!”
孟水蓝慢慢站起身,走到孟斐然的面前,直视他的眼睛,道“某身为二弟,饶他一命,是情谊;然,某身为阁主,断他一条腿,是规矩。若所有人都认为,老虎病了可欺,那便试试。”
孟斐然张了张嘴,半晌才道“那件事上,许是云浩处理不当,但却是误会。你大哥平时最喜纵情山水,对你的位置绝无半分窥视之意。你断他一条腿,让他以后如何活?”
孟水蓝嗤笑一声,道“大伯,说到厚颜无耻,您真是给某上了生动的一课。”一抬手,“来人,关门。”
孟斐然警觉地回头,看见三日小筑的厚重大门已经关合,心中便是一惊,问“你这是要做什么?!屠杀亲大伯不成?!”
孟水蓝道“某与佳人河上同游时,被人砸船,想要淹死某。佳人在那人身上扯下我们百川阁的袋子。大伯,你说,除了天青,谁会知道,某不会游水?”
孟斐然冷着脸道“你不说,谁知道?”
孟水蓝一抬手,指向孟斐然“你。”
孟斐然装傻,道“我怎会知道这些?笑话!你莫不是疯了,胡乱攀咬人?”
孟水蓝笑了笑,道“好,我们暂且不说这事。某问你,是你派人刺杀秋月白,想要诬陷到某的身上吧?某确实不喜他,却不至于要他性命。”
孟斐然道“胡说!老夫与秋城主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