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贝尔提拉奥古斯都惊呼出声的一瞬间,高文的怀疑也就得到了证实。
眼前这个容貌陌生的女人,确确实实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位“老朋友”,七百年前的提丰长公主,北方诸德鲁伊派系中公认的圣者。
然而她已经完全改换了面貌,改换了身份,不变的惟有一部分声音,以及灵魂。
她真的活了七百年而且成了万物终亡会的高阶成员
所有纷乱的思绪都是在一瞬间闪过,高文脸上表情却无任何变化,他大踏步地走向贝尔提拉在这个由梦境力量支撑起的空间中,他把自己塑造成了提丰开国先君罗兰奥古斯都的模样。
然而很显然,贝尔提拉没有被这顶着自己兄长面容的“幻影”哄骗,她还记得这里是心灵投射制造出的幻象空间,眼前所看见的一切景象都不一定是真的尤其还是七百年前便已经战死在哨兵之塔下的兄长死而复活。
她不知道是谁在制造这幕闹剧,但很显然,这次本应严格保密的联络已经被人盯上了。
她死死盯着不断逼近的高大身影,同时似乎已做好迎战的准备“你是谁”
“你可真让我失望,”高文冷漠地回应,同时已经高高扬起右手,一柄闪烁着电光的银白色长剑已然出现在手中,“竟走上这条路”
他知道自己已经激起了贝尔提拉的怒火,并准备大大方方地展开战斗在这个心灵世界的战场上,他不惧任何形式的正面对决,尤其对方还明显是依靠魔法仪式或道具才能进入“梦境”的新手,如果能趁此机会留下对方或者周围几人的心智,肯定能收获不少情报。
贝尔提拉张开了双手,似有无形的风开始在她周围涌动,两个精灵也开始吟唱古老神秘的咒文,鼓动起魔法的力量,那些身披黑袍的干瘪身影也一个个高举起枯瘦如木柴的手臂,酝酿着各自的力量。
高文举起长剑昔日提丰开国先君的佩剑,雷鸣之吼,同时嘴角已经微微酝酿出一丝笑意。
这些人果然是梦境世界的新手,他们根本不了解这个心灵世界的战斗规则。
心相力量和精神力才是这里真正的力量,流于表面的魔法或招式都只不过是梦境中的幻觉而已。
下一秒,贝尔提拉的身影便突然消失在他眼中。
那对精灵姐妹的身影紧跟着也消失了。
身披黑袍、枯瘦如柴的几个身影也迅速消失不见。
高文嘴角的微笑僵硬下来,短暂的一个呼吸之后,他猛然惊醒。
他从位于尖峰基地的卧榻上醒来,视野中是熟悉的预制屋顶和从窗外洒进屋内的路灯微光,琥珀轻细的鼾声正从隔壁传来。
高文“”
愣了一下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人家是菜,但人家不傻。
他们把网线拔了
高文从床上翻身坐起,没有过多沉浸于这小小的挫折中,而是迅速分析起今晚截获的宝贵情报。
这是一次阴差阳错的乱入,而且吃了这次亏之后,万物终亡会恐怕也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截获情报,他必须谨慎且珍视地对待自己听到看到的那些信息。
贝尔提拉奥古斯都活到了今天考虑到她大德鲁伊的能力和万物终亡会这几百年来不断搞事的方针,她应该是利用某种禁术保持了始终存活,而不是像自己一样最近几年才揭棺而起的。刚才虽然没有看清,但贝尔提拉发生变化的似乎不只是外貌,她的身体好像也有异样之处高文回忆起来,他在贝尔提拉的裙摆下似乎看到了藤蔓或根须一样的怪异事物。
她随着当年那批进入过先祖之峰的德鲁伊一起堕落了,成了邪教徒的高级神官之一。
有两个精灵和她在一起,应该也是身份差不多的万物终亡神官。
那些身披黑袍、干瘪怪异的“人”就是万物终亡会向废土中发射信号的目标,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都显然在那片废土上活动着而且他们在收集资料,不断传给外面的同胞。
他们提到了一种叫“神孽诱变剂”的东西,这个词组深深印在高文的记忆里。
这恐怕就是那些邪教徒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是他们的目标
他们知道神孽他们在研究神孽
这源自于一千年前的刚铎帝国,用于让人类度过魔潮危机的终极计划产物,高文本以为关于它们的所有资料都已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湮灭在忤逆要塞的千年封锁里了,却没想到它竟然一直在隐秘地流传着那帮邪教徒想干什么要完成古刚铎帝国未竟的事业
这难道就是皮特曼曾经提过一句的、万物终亡教徒所追求的“伟大进化”
等等,那帮邪教徒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完成一个生化实验那么简单,邪教徒之所以被称作邪教徒,就在于他们不但敢想,而且敢做他们如果真的重现了神孽,那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其到处散播,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所谓的伟大进化。
高文现在最庆幸的,就是自己之前的应对正确他没有暴露自己,而是用了“罗兰奥古斯都”的形象来扰乱视线,同时在扰乱视线之余,他又设置了另外一个烟幕弹他相信这个烟幕弹如果应用得当,肯定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也要考虑到烟幕弹被识破的可能,毕竟那个贝尔提拉奥古斯都当年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而自己匆忙之间设置的烟幕弹并不高明或许应该再从永眠者那里想办法做一些遮掩和安排
高文一边思索着,一边完善着自己的善后计划,以务求不要暴露自己,不要让人知道自己有能力接入永眠者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