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层叙事者打断了她的话,那低沉的呢喃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们已经不在乎了,造物主。
“或许你说得对,但请记住,人性,是最不理智的。
“至于你提到的域外游荡者啊,原来那个古怪的存在叫这个名字么很遗憾,他确实很强大,很古怪,但他却是被我们侵蚀最早的一个,因为从一开始,我们便察觉了他的威胁。
“早在你们抵达那个编织出来的城邦时,早在你们探索神庙的时候,侵蚀就开始了,我们入夜之后的拜访,则是侵蚀的关键一环。
“放弃希望吧,造物主,你所仰赖的希望已经不存在了,同化已经完成,那个被你称作域外游荡者的心智,早已消融在这片黑暗中。”
“什么”赛琳娜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甚至手中提灯的光芒都略微暗淡了一些,然而从那巨大蜘蛛的语气中,她根本听不出任何虚张声势或蓄意唬骗的语气况且在她已经被困于笼中的情况下,对方似乎也完全没必要再撒个谎,这让她终于紧张起来。
“你很紧张,也很沮丧,可以理解,”蜘蛛神明低声说道,“这对我们而言也很遗憾,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个体,我们甚至无法理解他的存在,但我们必须消除所有”
“消除所有威胁,这是个好习惯。”
黑暗中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打断了上层叙事者的话。
那声音低沉而略带噪音,其中仿佛混杂了许许多多不同的语言,然而其主体仍然清晰明确,在赛琳娜听来再熟悉不过那是高文的声音
骤然间,鸟笼外的黑暗中出现了额外的光芒,那光芒似乎是从一轮看不见的月亮投下的月光,在鸟笼、蛛网、神明之外映照出了新的土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便站在那片土地上,站在赛琳娜格尔分和上层叙事者之间
赛琳娜惊愕地看着那个身影,却发现“域外游荡者”的状态非常奇怪,她看到高文身上缠绕着影影绰绰的黑色烟尘与火焰,而且不断有额外的影子从他身边冒出来,这景象甚至诡异到有些可怕,但从那高大身影上传出来的气息却毫无疑问那确实是高文,是“域外游荡者”。
“你为什么还存在”那如山岳般的蜘蛛神明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祂头颅附近的红色光芒一瞬间全都落在了高文身上,“你明明已经被侵蚀同化,你的心智你怎么可能还存在”
“啊,确实是污染的挺严重,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可能都够直接把贝蒂吓哭了。”被黑色烟尘火焰笼罩,身边不断冒出额外阴影的高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语气显得颇为平淡,与此同时,他身上那些诡异的污染痕迹也随着他的话音不断减退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退着
杜瓦尔特的声音变得愈发惊愕“你在吞噬它们”
“一千五百二十三年的历史,一千五百二十三年确实是一段漫长的岁月”高文身上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外来污染”迅速消融着,他慢慢抬起头来,与上层叙事者庞然的头颅平静对视着,语气中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感慨,“应该挺不容易吧”
随后他摇了摇头“可惜,对我而言还是太短暂了。”
“够了,我们不需要意外了”
上层叙事者杜瓦尔特似乎终于被高文激怒,伴随着仿佛能撕裂整个空间的气息动荡,一道巨大的节肢高高扬起,向着高文头顶砸落,而它所带来的威压和气势,远非之前在废弃平原上化为蜘蛛怪物的杜瓦尔特能够比拟
它仿佛能刺透整个世界,切割现实与虚幻的边界。
然而那道节肢却在距离高文还有一米的时候诡异地停了下来。
随后,无数淡金色的裂纹便迅速布满了这整个节肢,并开始向上蔓延。
上层叙事者的庞大身躯在蛛网上剧烈晃动起来,似乎祂体内突然出现了两股互相冲突的力量,在争夺着这具躯体的主导权,而在这可怕的冲突之下,祂的躯体表面也渐渐布满了更多的裂缝,仿佛随时都会四分五裂
“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赛琳娜听到那个“神明”正在惊呼,那惊呼声中带来的精神污染力量让她头痛欲裂,甚至要全力激发梦境提灯的力量才能勉强维持自身,她听到高文平静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遗憾
“年轻的神明,你太年轻了,我这个凡人,比你想象的更加狡诈
“我是故意让你污染的。”
雷鸣般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
“我是故意的,”高文抬起头,静静注视着上层叙事者的躯体在他眼中渐渐开裂,“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敞开大门才能做。
“不接受你的污染,我拿什么污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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