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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1 / 2)

就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在其中。

朝纵一步踏出, 手指捏紧了剑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在那只有翻滚声的熔浆之中,必定还有别的声音。

脚步踏出几十步,危机骤现,一道极快的身影从岩浆之内越出, 几乎悄无声息,可是巨大的身影投放出来的影子却将朝纵整个覆盖在了其中。

獠牙尖锐, 鳞片黑红近黑, 朝纵不用剑去试探便知道那鳞片会有多么的坚硬, 剑芒射出,可是那妖兽全红的瞳中竟是闪过一道人性的光芒,直接用前肢挡在眼前, 叮的一声,那鳞甲之上微微黑了一块, 眼睛却是毫无损伤。

“小子不错嘛, 只可惜攻击力还不够, ”那妖兽直接趴在了池岸之上, 张着大嘴嘲讽道,嗓音粗嘎,像是被那岩浆烧坏了嗓子一样。

朝纵未与它接话, 而是直接转身挡住那身后冒出来的妖兽一击,飞速后退之时背后却同样有腥气袭了过来。

这开光期的妖兽竟然不止一头,朝纵的剑并未攻击, 而是直接撑在那妖兽的吻部,借由那里的力量使身体能够短暂的滞空翻转,他的动作极快,待到落地之时,那两头齐齐攻击上去的妖兽竟是撞在了一起,獠牙碰撞,竟是划破了那鳞甲的力量,滴落的鲜血掉落在那地面之上,冒出丝丝的水汽出来,不过瞬间便被蒸腾了干净。

如此躲过,那两头妖兽的血瞳之中皆有红光冒了出来,一头妖兽直接咬了上去道“你咬他就行,咬我作甚”

“那是不小心”另外一头妖兽更是当仁不让,爪子直挥,在咬中了那头妖兽的爪子时直接身体翻滚,竟是将那爪子直接拽了下来,鲜血横流。

它们打的如火如荼,可见开光妖兽与妖兽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情义可言。

朝纵却是顾不得它们之间的话语,因为这用窄窄道路划分出来的岩浆之地,几乎每个浆池之中都有一头开光期的妖兽,虽只是开光初期,但是只要有一头死去,只怕外围那些妖兽很快就会衍生出新的来进行递补,一旦无人屠戮,这里的妖兽将会越来越厉害。

朝纵躲过数道攻击,借由身体的灵活扭转,尽量让一个浆池之中的妖兽与另外一个将池之中的打起来,如此这般才让他的压力减轻了下来。

可方法并不每每凑效,人有不同,妖兽开了慧之后更是性格有所不同。

朝纵本是抵挡两头,神思所往,待他注意之时,竟是有一头黑红色的妖兽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咬住了他的腿。

剧痛从腿部传来,血液直接喷涌出来,朝纵的剑勉强挡住其他两头,左手再取剑身,直接插入了那妖兽的血盆大口之中,勉强将自己的腿救了出来。

只是想要行走之时,竟是步步宛如踩在刀尖之上。

“嘁”朝纵努力撑地,随意的用扯下来的衣片将那处扎住,双剑横亘,数万道剑芒比那针尖还要细密,即便那三头妖兽拼命阻挡,却仍是盲了眼睛,双剑顺着鳞片反方向扎下,顿时血液肆意流淌,一时之间流淌的连那岩浆都来不及蒸腾。

朝纵深深吸气,顺着那死去的妖兽巨口,将其中两个巨大的獠牙拔了出来,再行攻击其他两头是却是直接穿破了那鳞甲,直取心脏

一击必死

待解决完三头,这三角地带的方位却是暂时无妖兽爬出了,朝纵喘着气坐下,眼前一片的水汽,不知是自己疼出的汗水,还是被此处热气蒸腾所致。

腿伤好之前不能走,以此状态行走,就跟送命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地上的衣摆上沾染上了血迹,朝纵此时却没有空去理会,而是勉强解开了那腿上扎着的布,重新扯下布片包扎。

只需等待一会儿,这样的伤势就能够恢复完全。

朝纵是这样想的,可是他腿部的血液丝丝渗透出来的时候,更远处的岩浆之中,黑红色的妖兽从其中攀爬了出来,猩红热的舌头舔过獠牙,发出了一声喟叹“好香的血,是灵兽的血,不对,比那个更高一些”

其他的岩浆之中也有更大的气泡冒了出来,竟是舍弃了原本的岩浆,朝着朝纵悄无声息的攀爬了过来,只要吃下那个人,它们一定能够突破现在的修为,说不定还能够从这里出去,化为人形。

这样的诱惑让越来越多的妖兽冒头,狰狞的面孔悄无声息的朝着那中央的地方飞速靠近。

待到一只悄无声息张开了血盆大口扑上去时,却见那原本坐在原地的身影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却是直接出现在它的腹部,修长的手指握着粗长的獠牙,而那獠牙的一端直接插入了那妖兽的腹腔之内,火热的鲜血从那处翻涌出来,直接染红了朝纵的手指衣袖。

可他却浑然不在意,反而笑了笑道“偷袭好玩么”

“他不是受伤了么”其他攀爬过来的妖兽纷纷骇然,有一些更是直接躲进了附近的岩浆之中。

它们开了慧,生了灵,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害怕死亡,如此一击必杀,委实可怕了些。

“受伤了才对”另外一头妖兽虎视眈眈的看着朝纵,同类的死虽让人忌惮,但是朝纵一身的鲜血也同样让它们觊觎。

从出生到现在,它们就没有闻过这么鲜美的血液。

“受伤了没错,区区腿伤而已,”朝纵将那死掉的妖兽收进了储物戒指之中,即便腿上似乎还在冒着鲜血,他也站得极为的笔直。

区区腿伤而已,比不上万箭穿心的苦楚,比不过数道剑芒几乎摧毁经脉的经历,自然皆可忍。

朝纵收起了自己的剑,双手各拿一只獠牙,浑身都仿佛被血染过一样,漆黑的瞳孔更是被这黑红灼热之地渲染的一片血光,他看着那些围过来的妖兽道“不怕死的就一起上。”

他朝纵从未怕过谁,也势必要弄清那所谓的渴望他的血液是怎么回事。

“狂妄”一头妖兽呵斥了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其他妖兽自然对那腿上的血液虎视眈眈,皆是想着一拥而上,若是能分一杯羹也是好的。

獠牙四张,无数的血盆大口朝着朝纵咬了过去,一时之间血雨齐飞,无数惨叫的声音传了出来,数道妖兽的尸体横飞出来,有的落在了那岸边,有的则直接坠入了那岩浆之中,直接被吞噬殆尽。

无数的声音夹杂之中,还有一两道兴奋的声音“这血液的味道果然甚妙,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我要把他吃干净”

这一片,连天都是黑的,无休无止,无声无息。

而在那冰雪覆盖之地,朝砚在终于遇到一个妖兽时得空出了手,然而那冰雕玉琢的妖兽才堪堪炼气期,还不够他一扇子拍的便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

只是那尸体静置在冰雪之上,不过片刻却是彻底消融,连血液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片的空芒,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朝砚看向了自己的来路,自己的脚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大雪还在飘飘落落,可是雪层却不见丝毫的加厚,左右看去,一片的冰雪世界,跟他初初到来时没有任何的区别,若非地图所指,他只怕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踏步还是真的行走了一段距离。

若是常人在此,只怕是要走到疯。

要是好友之间能传送就好了,朝砚看着自己一大拉的好友列表,除了个个亮起显示平安无事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卵用,连个好感度都不显示,有个删好友功能,还是人家单方面的。

而他家崽儿也在列表之中,没错,他家崽儿是好友而不是儿子,第一是因为这游戏没有父子关系,顶多也就是个伴侣关系,第二则是因为他俩不是亲父子。

名字亮着说明崽儿平安无事,朝砚本意只是试试,却在看到朝纵的名字闪烁了两下的时候呼吸凝滞了起来。

那光芒闪的极为快速,忽明忽暗,看的朝砚心脏上下跌宕起伏,直到片刻后那光芒重新恢复了平稳。

看来是那顶级红药发挥了作用,可是迷宫之内似乎并没有那么危险

不对,不对,以他家小倒霉蛋儿掉水里都能淹死的运气来说,此处或许真的有危险。

没时间在这里磨叽了,朝砚打开了地图的传送功能,想要在此处快点找到人,只有先打开禁空的力量。

林海之中有龙鳞,这迷宫的中心不知道有什么。

确定地点,朝砚按下了传送符,静待那种奇妙感觉的降临。

对不起,距离目的地太近,不予传送。

朝砚低头看去,抓了抓头发看着那红点的距离往前走了两部,一时之间豁然开朗,虽还是有那墙壁挡着,可是此处却是自成一出四方环绕之势。

简直就像是走过了长长的长廊开到了大厅的感觉。

而在那厅中,地面几可照人,一座冰台拔地而起,宛如盘龙而上,那龙清晰的可见鳞甲,连龙须都极为的逼真,龙首之上,一颗珠子悬浮其上,与之前所得鳞片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感觉。

系统鉴定龙珠。

龙珠乃龙之力量汇聚,难怪被放在如此艰难的迷宫之中,这要不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知道找上个万八百年找不找得到。

靠近那冰台之地,朝砚抛了颗灵石过去,那灵石滴溜溜的在地面之上蹦哒了几下,毫发无伤。

看来这龙珠对死物无感,朝砚也不想近身去试试什么威力,直接取出了之前的鱼竿,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珠子勾了过来,

龙珠到手,那一片雪白之中竟是隐隐龙吟之声传来,每一声吟唱,朝砚都能感觉其中的力量强大而又温和,拿在手里比章鱼小丸子还要吸引人。

而在朝砚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身上熟悉的禁空便被解了开来。

若是能飞,想要找到他家崽儿便便利很多了,朝砚将那龙珠放入了背包之中,御剑将他的身体托起,直上数十丈的天空,可是他升了数十丈,本应该看到这整个的面貌,偏偏他刚刚升上去,那本来数丈的墙壁竟是同样升到了眼前来,竟是强行阻拦。

秘境传承之日,秘境关闭之时,若是被困其中,恐怕真的是要等到秘境关闭时才会被抛出去了。

虽是此物得走迷宫,可是能够飞行,便绝对比之前的速度要快很多,好友列表之上朝纵的名字一片安宁,也让朝砚在紧张之余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飞剑在迷宫的长廊之中穿梭,极为的迅速,按理来说,在迷宫之中碰到死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朝砚从出发开始,便是一片的畅通无阻,从无死路。

就是飞行的地域极多,却仍然没有见到朝纵的身影

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波动,可是脱离危险了

崽儿不在老父亲的身边真是让人操心,不过朝砚庆幸的是他跟着一起来了秘境,否则他此时若真是在秘境之外,便真的只能干着急了。

或许也是因为速度极快的原因,朝砚总算在这片迷宫之中看到了人烟,面具重新戴上,折扇也被收进了戒指之中,佩剑悬挂,每每遇到魔修之时,除恶务尽

林海之中有魔修入侵,这迷宫之地有魔修也不奇怪。

血液喷涌,朝砚收剑,剑之一道他也就从他家崽儿那里学了两招,果然是没有折扇来的好用。

继续前行,却似听到地面阵阵的轰鸣之声,魔气激荡的同时,却也有势均力敌的力量对上,朝砚本来打算绕道前行,但是身动之时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丝血契联系,索性迈步走了上去。

而在那处冰天雪地之间,三个魔修呈品字立于三方,手中或执鞭,执戟,执断刃,却是皆围着一个女子。

三个开光后期皆是攻击,声势浩大,激荡的那冰壁之上数道涟漪激荡,竟像是承受不住一般,那女子立于中央,一身的雪衣看着比这漫天的白雪似乎还要白上几分,手中一缕轻纱,如同飞絮一般轻柔,可是随着她的挥动,与那武器交接之际,却有金鸣之声。

“好好的一个女子非要练的这般厉害作甚,瞧这身段,最终还不是要被男人压在身下,”一个魔修被那暂且击退,嘿嘿怪笑了两声道。

“那也不会是你这样的男人,”那女子的动作极为的优美,面颊也生的倾国倾城的容貌,配得上这一身的白衣,只是出口的话语宛如那面容一般的冰冷,似乎能让这本就寒冷的地方更冷上几分一般。

“还瞧不上我们,那我们就让你瞅瞅我们的厉害,”另外一个魔修从她的背后偷袭过去,被那冰舞纱挡了一下,嗤了一声道,“这要是把万剑城万小姐拿下了,四个人一起享乐的画面传开,看见了万聆雪大小姐的身体,只怕那万剑城都得沸腾吧。”

这话委实过于猥琐,万聆雪动作滞了一下,连捏着那冰舞纱的手指都隐隐泛白。

朝砚站在拐角处摇了两下头,对付这种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魔修,最好是不要受那话语的影响,否则一招失误,便真的输了。

万聆雪的攻击更加急促了些,本来飞舞的冰舞纱直接卷上了一个魔修的脖子,只是收紧之时她的身后却是有人桀桀怪笑了两声,血芒毕现,万聆雪拉紧冰舞纱猛地闭上了眼睛,本来都已经打算生生的挨那一下,日后再讨回来,可是等她睁开眼睛时却并无疼痛传来。

反而身后一阵的金戈交鸣之声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姑娘,别睡了。”

万聆雪本就打算睁眼,听到这话时却是猛地拉扯了一下冰舞纱,她从未听过如此让人气恼的话语,偏偏这话若是反驳,难不成跟人家说她没睡。

莫名的火气被发泄在了那被捆住的魔修身上,手臂拉紧,那纱竟绷的宛如丝线一般,蓦然蓬松膨胀开来,一颗头颅滴溜溜的掉落在了那雪地之中,染红了一片的地面。

万聆雪能够感觉到身后所来之人乃是开光后期,本以为那人能够抵御一二便是万全,等到她再去帮忙即便对上两个,也可将那二人杀了。

可她刚刚收起冰舞纱转身,却见那两道漆黑的身影喷洒着鲜血从半空之中困了下去,而那话语懒洋洋之人竟只是轻描淡写的提着剑,待落到地面之时,招手将那二人的储物戒指拿过去才转过了身来。

身量修长之人,修为乃是开光,听声音还极为的年轻,可是并非每一个开光后期都能够如他这般轻易斩杀同阶之人的,即便是她,也万万不可能有那么的轻描淡写,这说明这人可能拥有着轻易越阶挑战的能力。

万剑城中天才众多,胜过她者少矣,便是有,那也不是同辈之中,更无这般卓绝之人。

万聆雪本是想看看他的样貌为何,如此天才,必然有必要拉拢到万家的阵营当中,可是那人转过身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张面具。

朝砚不认得对面的人,但是却隐隐猜测到是谁了,毕竟跟那个门神长的有点儿像,在剑心学院哪儿哪儿都能听到一二的传闻,修为又对得上“万小姐,这两枚储物戒指在下拿走了。”

按照朝砚所想,他杀的,就是他的,然而等他再转身,却被身后的声音叫住“站住,你怎知道我是谁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这口气语调,跟那个门神相当的像。

朝砚开口道“在下刚才在一旁听见那魔修说的,知道应该不难。”

果然是明星级的人物,连魔修都知道身份。

“你说的也有理,”万聆雪收起了自己的武器,几步走上前去道,“多谢救命之恩,聆雪无以为报,只有我万家的令牌相赠,日后若有事,万剑城必然全力以赴,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万聆雪扔过来了一块纯白的令牌,其上片片雪花,倒是雅致精巧。

朝砚接过,他最近所接令牌甚多,个个做的极为漂亮,简直能参加个令牌设计雕刻大赛。

“燕巢,”朝砚开口道。

“原来是燕兄,”万聆雪的话语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有一片的寒冷之意,“不知燕兄前往何处可否同行”

“我有急事,”朝砚刚刚开口,便听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吖”

那后面的话语还没有出来,就在朝砚转身一瞪之下被陈涌捂住出不来了。

“咱们得假装不认识,”朝砚仗着这里没人拦截得住他的传音,对对面的一人两兽传音道。

米团儿动了动耳朵,忍下了躁动,米果儿明显磨了磨牙齿,哼了一声,而一旁的陈涌则低头垂目,眼观鼻,鼻观心,好像刚才捂嘴的不是他一样。

抱着米团儿的乃是一个小姑娘,同样是一身的雪衣,领口之上绣着万剑城的花纹,此时见米团儿动耳朵,没忍住上去摸了摸“米前辈,你吖什么”

这也就是米团儿这种性格软乎乎的小姑娘们才敢如此大逆不道,放在米果儿身上,她们是断断不敢的。

“吖”米团儿竖起耳朵看向了一旁的米果儿,小兔子光收到了指令,还没有学会骗人。

米果儿哼了一声道“自然是看一下子三个魔修都死了。”

笨蛋朝砚,竟然不让它们相认。

不过这才多久没见,这人竟然已经突破到开光后期了,难怪它跟米团儿之前没干什么蓦然突破,它突破到了开光后期,而米团儿直接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几个小姑娘纷纷哦了几声,一人看向了走过来的万聆雪道“万前辈好生厉害。”

“万姐姐真厉害,”这是另外一个小姑娘。

她们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正是还未长开的年龄,此时看万聆雪的目光正是一片的濡慕之情。

“我只杀了一人,”万聆雪淡淡开口道,随即看向了朝砚道,“其他两人乃是这位前辈所杀。”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几个小姑娘看向了朝砚,异口同声的声音轻灵的好似带来了春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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