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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媒(1 / 2)

马车行至繁华处, 走走停停。喧闹声还有跑堂的吆喝声, 其中夹杂着不知何处飘来的行人议论声。嘈杂声中,国公府三个字窜入耳朵。

她凝着神,静听着。

只听得有人在说国公府被官媒堵门的事,好像自打龚家开了先例后, 许多府上都打起了主意。嫡女金贵不宜抛头露面丢了体面,但庶女就没那么多顾忌。反正一心奔着做妾室, 自是挑了貌美的庶女学着那龚家的模样守在国公府的门口, 期望得到国公爷的青睐。

宫里的东太后一日不撤旨意,这些人看样子一日不撤离。

说到国公府,当然会提到国公爷。在百姓的心中, 国公那可是天一样大的官,国公爷更是他们说嘴都不敢大声大人物。

声音压低下去,渐听不真切。

就算听不见, 她也能想到他们会说些什么。无非是猜测国公爷会不会纳妾,哪家的姑娘命好会入他的眼。

她的思绪渐渐散开,脑海中竟然冒出他一身吉袍与人喜结连理的模样。她想象着那女子的样子, 定然是美艳不可方物的。

不知为何, 突然觉得有些涩意。舔了舔唇, 苦笑一声。

回到侯府,杜氏依旧带着下人在门口等着。不怪杜氏着急, 儿女个个都是心头肉,嫁到近前的还能不时见一面,有什么事也能照应一二。远嫁京外的就只能牵肠挂肚, 一旦出事,京中的家人鞭长莫及爱莫能助,怎能不让人心焦。

“归儿,那事可如何了你四姐夫无事吧”

“母亲莫在太过担忧,无凭无据,料想那些人也不敢把四姐夫怎么样。便是真的押解归京,还得慢慢详查。四姐夫为人再是小心不过,定不会让人捉住什么把柄,此次灾银遭劫一事,必与他无关。”

“还要押解归京你四姐和孩子们怎么办”杜氏心一沉,已经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四姑爷一旦被押,琬琰和孩子们会不会跟着不遭罪可怜她的琬琰,最是温柔不过的性子,是几个女儿中性情最绵软的。“楼儿,你可得想想法子,银子的事情肯定和你四姐夫无关。你四姐一个弱质女子还带着孩子,真要有什么事她可怎么办”

“娘,你放心,我会保住四姐夫的。”她上前扶住杜氏,母女二人上了台阶,转眼进了门。门房立马紧闭门户,不让外人窥探。

杜氏自是信自己的孩子,楼儿不说大话,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她也知道四姑爷做不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无奈楼儿位极人臣,遭了人眼红。那些人本就一直死咬着楼儿不放,此事正是天大的把柄他们岂会放过。一想到这里,她着实担心得紧。

晏玉楼好生安抚自家老娘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两只画眉鸟儿上窜下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背着手,立在鸟笼前默然许久。下人们大气不敢走,做什么事都轻手轻脚。

采翠静静站在不远处,随时候命。眼见着站了半个时辰,侯爷还是一动不动,她开始担心起来。不经意瞄到有人朝院子过来,连忙低声提醒自家主子。

晏玉楼望过去,看到自家老娘院子里的冯妈妈。冯妈妈是府上除采翠之外,唯一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也是老娘的心腹。

“侯爷,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

四姐那里出了事,大姐和二姐定然坐不住。不光是她们坐不住,恐怕谢家和袁家都想探她的口风。她没说什么,直接去了老娘的院子。

孩子们在院子外面,见到她都上前行礼。她关心了小辈们几句,便让下人们带他们去玩,自己则进了厅堂。

晏瑾瑜和晏琼琚都是一脸的愁色,看到她进来,勉强挤出笑意。

“大姐二姐来得正好,娘最近总是念叨府上太过清静。若不然,姐姐们小住几日,让几个外甥外甥女好好陪陪娘。”

晏瑾瑜嗔她一眼,“娘哪里是想要外孙外孙女相陪,她是想抱孙子了。楼儿你可不能再拖,该认真打算娶妻的事,让咱娘早点抱上孙子。”

晏琼琚跟着附和。

杜氏勉强一笑,“楼儿的性子你们还不知道,谁劝都不管用。眼下侯府多事之秋,亲事暂时搁置也罢。我就是担心琬琰,也不知道她和孩子们最近怎么样”

说到晏琬琰,姐妹俩同时叹了一口气。

晏玉楼已坐下来,宽慰道“大姐二姐不必太担心,事情还没有太糟。朝中有人主张押解四姐夫归京审理,有人力主派人去浒洲查明真相,想必这一两日就会有结果。真要押解归京,罪名未定,就算去押解的不是我的人,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谅他们不敢对四姐夫怎么样。若是只派人去浒洲查案,这就好办了。”

她说得轻松,晏家的女人们略略放心。

晏瑾瑜是嫡长女,嫁的又是谢家嫡长子。做为宗妇,她比晏琼琚更有见识一些。一听就知道弟弟说得没错,论权势地位,侯府不输京中任何世家。

再说宫里还有五妹和陛下,怎么可能看着四妹妹一家受苦这事明眼人看着都觉得不简单,说不准真是有什么作乱意图霍乱朝纲动摇国本。

“楼儿说得不错,只是真要派人浒洲,这个人选得慎重。”

这事不用晏瑾瑜提醒,晏玉楼心中自是有数。为了让她们分心,故意提起几位外甥的学业。一说到儿女们,两姐妹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杜氏听着,时不时问了一两句。倒是把阮从焕的事情放在一边,众人愁绪渐散。然后不知怎么的,话题又扯到信国公府。

“娘,你是没有看到,国公府的门口真是壮观。左边停着一排马车,右边停着一排马车,马车上都是长相出众的娇客。还有那天天守在外面的官媒,啧宫里那位太后娘娘真是铁了心要给国公府里塞女人。”

“可不是,连龚家那样的门第都闻风而动,何况其他人家。我看那位太后娘娘是病急乱投医,哪有这样急不可耐给亲弟弟塞女人的。你们是不知道,京里人人都在说国公府的事情。便是平头百姓贩夫走卒都能说上一嘴。国公府这次,真是太丢体面了。也不知信国公是如何想的,竟然不加制止,由着那些人天天堵门。”

晏琼琚撇了一下嘴,前些日子京里有些嘴碎的说自家弟弟有龙阳之好,传得邪乎得很。国公府的事情一出,没什么人再提侯府的事,倒是压下那股流言。

晏玉楼不语,猜不透那个男人的想法。莫不是觉得被众女堵门,彰显他的男性魅力,所以喜闻乐见转念一想,以他的性子,应是太过冷淡对身边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吧。

晏瑾瑜瞄一眼自家弟弟,真不知道楼儿和信国公在较什么劲。不光是朝堂上针锋相对,便是私底下也是不相让,一个不肯娶妻,另一个也不敢娶妻。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较劲的。真要较劲也应该是比谁先娶妻,谁的儿女多。没听过会比谁晚娶妻,谁不娶妻的。

“楼儿,咱们府上不比国公府。国公府中无长辈,信国公的事情谁也做不了主。但是侯府不一样,娘还在呢。你可不能学信国公不肯娶妻,娘身体硬朗还等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你不能让娘失望。”

杜氏心下叹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打着圆场。

“娘不急,你弟弟这样的人品就该好好寻摸,免得委屈了他。”

晏玉楼挑着眉,“还是娘懂我的心,姐姐不必担心,且过好你们的日子。咱们侯府一定不会在我手上断了香火。”

“呸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断了香火,赶紧把这句话呸出去。”晏琼琚一急,自己连呸几声,“娘说得也不错,楼儿这样的家世长相,不是什么女子都能配得上的。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万万不能进侯府的门。咱们不像那起子行事不吝的人,不管香的臭的都想往府上拉。”

这个不吝的人,应是指姬太后。

姬太后此举,实在是令世家夫人们鄙视,谁家主母吃相这么难看。要不是她身份尊贵,早就被京里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晏瑾瑜嫁进谢家后,得了谢家的熏陶,更是看不上姬太后的所作所为。

“是这个理儿。”她突然压低声音,面带神秘,“舅家的那个珍姐儿,听说最近几日也出现在国公府的门口。”

“什么”晏琼琚惊呼出声,惊觉失态后立马用帕子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她真的去国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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