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易变罢了,送走了宝钗, 薛夫人这才刚刚收拾好心情, 挑了帘子进来, 薛老爷看着自家夫人微微红着的眼眶,就知道是刚刚躲着哭过的了,微微叹了一口气, 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 也怪我们薛家不自量力, 落得这个下场怪不得别人, 我这一生为了薛家付出良多, 扪心自问称得上是个称职的家主,只我愧对你们母子,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也不是个称职的夫君。”
薛夫人强忍着的泪又是落了下来,“别这样说, 夫君并没有亏欠我什么, 这作为家主位薛家操劳也是你的责任,就算是嫁去别家,也又这样那样夫妻分离得时候, 这怎么怪你,是我这做母亲的不称职,又容易心软, 才害了孩子,这错也该在我才是。”
说实在的当初薛老爷回来看到唯一的儿子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在心里怪过薛夫人,只不过因为他也是知道了解夫人的品行的,原也是因为这品行才满意这门亲事,毕竟他们薛家的家产虽然多,也不想娶个天天惦记着娘家,往娘家搬东西的夫人。
现在想来也是他的错,明明知道夫人是什么样的性子,还将孩子扔给夫人,他每次回来又是忙着处理族里的事物,孩子又是怕他的,一时没有察觉,薛蟠表面乖巧都是假的,这一扔就是这么多年,好在当初宝钗病弱,什么调皮捣蛋得事情都不能干,只能在屋里养着,要不然他该更为头疼了。
“算了,这事不提也罢了,于事无补,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能够撑几年,等我去了,这皇商的差事只怕也保不住了。”
薛夫人也是有些受打击,着话听着到底还是怪她的,只现在夫君身体不好,也没那个精力去责怪了。
这会儿听了这话,薛夫人也是保证的说道,“老爷说的什么话,不过氏个小病罢了,我已经修书去了京城,定能找个好大夫给老爷看看,你说这话,岂不是用刀扎我的心吗”
很显然薛老爷对生死已经看淡了,他活到这个年纪,又一直失职,总得要为了儿女做点事情。若是能够总他的死来平息贵人们的愤怒,拿去便是了,只也要凤他逗布局妥当的才行。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吃再多的药也治不了天命,你也不用如此忌讳,先别说其他的,你总要让我把话说完才好。”
薛夫人难受的抹了抹眼泪,说道,“老爷尽管说就是了,我只当和老爷说些闲话,我们总要白头偕老才好呢。”
“你也知道我们蟠儿在做生意这方面也没什么才能,我现在就是想教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商这名头我也就不强求了。”
“老爷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呢,而是我们蟠儿爷就是贪玩儿了一些,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老爷慢慢教就是了,而且有那么多掌柜在,拿那么多的月例难道还派不上用场不成,总不能事事都要蟠拿主意吧老爷也尽管放心吧,还有我在呢,就是没有我,也有我们王家在,一定帮蟠二守住家业,守住这个皇商的名头的。”
说实在的薛夫人也是有些心慌,若是没了这皇商的名头,那将来他们宝钗和蟠儿的婚事又该如何,远她嫁进薛家看重的不光光氏薛家的万贯家财,还有和内务府有密切联系的这个皇商的名头,这若是没了
薛老爷叹了一口气。若是真如夫人说道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虽然王家势大,只这皇商里面的门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他特意贬低自己的儿子,实在是薛蟠没有那个心眼,一门心思扎进去,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多半也是会被人拉出去顶了罪,那才是薛老爷最为担心的。
只看自家夫人这情况就知道只怕自己这个打算很难完成了,也只能另外想个万全之策了。
“夫人,我也不是说蟠儿不行,只想孩子们以后能够不像我这样,我满大江南北的跑,实在是太累了,若是当真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带着孩子们去京城,有王家舅兄们看顾着,我也是放心的,就算是你若是有心有心再寻姻缘,我也是不怨的。”
薛夫人吓的连哭都忘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更是嚎啕大哭,“老爷,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我这心里真真是寒的很呢,你怎么你怎么能顺出这样狠心的话来,竟是这样侮辱我,坏我的名声呀”
薛老爷其实并没有别的想法,只要不是让他们薛家的传承断了,他都无所谓了,毕竟这人死了,哪里还管的了别人,而且薛夫人也还年轻,指不定王家到时候也会说的,只不过是他将这话提早说出来了而已。
只看着薛夫人难得的这么失态也是为难,连忙哄道,“别哭,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我对不住你,总要为你后半辈子多做打算,我不说这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