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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久抬胳膊刮了一下段少泊的鼻子“怎么人家今早来帮忙,还送了东西, 你就觉得过意不去了”
“大师兄不是也说了吗有来有回才好。”
“哈哈哈哈好那咱们就摆席面, 也不要复杂, 那就全猪宴。”
“这挺复杂的”
“不,真不复杂, 我是厨师,我知道。况且,我知道小师弟会好好回报我的。对不”
“那大师兄要我怎么回报”
顾辞久凑过去,在段少泊耳边一阵细碎的耳语。即便两人相伴五个世界,这里是第六个,他说的话依然让段少泊一阵脸红。
“如何”说完之后, 顾辞久眼睛亮晶晶的问。
“可”段少泊刚答完, 顾辞久就扑了过来, 在他身上挠痒不止。
他俩嬉笑, 曲英然趴在那长叹一声不,他只是吐了个口水泡泡原本以为该是身居高位, 掌握财富之人,才有可能被欲望所迷,却原来,这生活在僻壤之地,为三餐所忙的寻常人,却已经有了这些个争斗。不过是些丁点小利,一颗菜半颗蛋而已啊
段少泊的叫声忽然打断了曲英然的思绪“哎呀哎呀又拉了幸好下头垫着草纸。”
“对,幸好, 垫子可不太好洗。”
“哎哟,他还用小手捂脸呢,这是害羞了吗”
“还小呢,不知道什么叫羞呢。这是让自己的便便臭到了来,再闻闻”
“大师兄你别拿脏草纸蹭他呀”
曲英然 oto 生无可恋
两人定下了要摆席面,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吃一次席,那也是要吃上一阵时间的,可农忙时候,人们哪里有空闲啊。难道黑灯瞎火的再来吃劳累了一天了,谁有胃口啊。更何况夜里黑灯瞎火的,就只有火把能照亮,可别有个老人家吃饱喝足了回去路上再跌一跤,那可就好事变坏事了。
所以,得等农忙之后,大家闲下来再说。
不过,不办不表示不说。顾辞久当天下了地就去找村长了,表示他们落户此地麻烦了村民不少事,希望能办一场酒席,招待大家,顺便也是认识大家。
“你们即便是有些积蓄,但这吃饭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少不了钱,只出不进可不好。”村长就差指着鼻子说他们俩是败家子了。
“村长放心,道理我们懂,所以,开席的时候,还请村长能让乡亲们稍微帮衬一些,毕竟就只有我们俩,怕招待不周。”
“罢了罢了,我自然会带人帮你们的。”这毕竟不是孙家的子弟,可能真正的身世还显赫至极,村长也骂不得,只能点头。
这之后,村子里的人背后怎么说的暂且忽略,正面见着他们,倒是笑模样更和蔼了一些。同时,两人育的麦苗和水稻苗都长势良好他们俩是来体验乡村生活乐趣,不是真正来当农民的,所以育苗的时候,自然用了修士的手段。
六婶儿的那件事也有好处,就是村里的不少大妈虽然还是觉得他们懒,但也会多看护他们一二,这一来二去的两边就亲近起来了,尤其是段少泊,那是真讨人喜欢顾辞久我家那口子这也就有人直接询问他们为什么不下种子。这时候俩人就把这些苗拿出来了,表示“我们不撒种,我们插秧。”
本来育种的苗,就比直接种在田里发出来的苗窜得更快,更健壮,他们的这些苗苗,几乎跟现在田地里长的苗苗不像是一个季节的
“插、插秧”“还有这么个说法呢”“这活得了吗”“后生啊,谁跟你们说的这个法子,你们可别让人家给骗了。”
段少泊温声答道“让婶子们多费心了,这是我们故乡种粮食的法子,种得活。而且这种子已经选过一次,苗出来了又选了一次苗,弱的、残的都给掐了去,种出来的庄稼倒是更壮实些。”
“哟”“真的呀”“后生啊,等你们种苗的时候,能让我们看看吗”“什么种苗那叫插秧”
两人自然应下,插秧的时候,不但这些大妈来啦,还来了些大爷大伯。有人从头看到尾,有人看了两眼就走了。然后,他们这块地,就一直没少过人。
总有人来看,来对比两边的秧苗。
这中间还出了一件事,就是六婶儿的大儿子孙有福,悄悄的跑到了他们家的水田里,偷偷把水给放了。水田都有几个豁口,进水的,放水的,毕竟稻子虽然喜欢水,可水太多了也会被淹死。等水稻成熟,放干净了水也好收割。
可没想到,有个叫孙二壮的,一直就盯着顾辞久家的田。孙二壮是上山村最好的庄稼把式,他家的田丰年的时候至少比旁人家的多三成,就是不好的年景也能多至少一成。为什么这么好,那就是因为他能琢磨。
旁人都是按照老辈人传下来的法子,浇水、除草、施肥,也不能说人家出力少了,但总归是粗疏了些。孙二壮却是精心得很,他家的地,每块地施肥、浇水的量都不一样,连播种时间都有讲究。
所以孙二壮对着新的种地法子,那是最感兴趣的,比顾辞久和段少泊这俩还上心,就差搭个窝棚住在他们地上头了。
孙有福可不就让孙二壮给看见了不过,黑灯瞎火的,孙二壮一开始是既没看清楚是谁,也不知道孙有福在干什么,直到他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孙二壮当时就一声大喊,随手捡了块石头就扔出去了“哪来的混子”
确实,孙有福从小就没了爹,六婶儿一个人拉扯他们哥俩,可村子里人都很善待他们,就连他们家的地,也是村子里男丁多的人家,轮流给他们操持。种完了地也不要他们家的米粮,都是白干活的。官府收税的时候,因是寡妇人家,也比旁人家的税要的少。
近些年他们年纪大了,村人觉得该让他们自己耕种了,六婶儿就跑到村长家哭嚎,说是寡妇人家自己没发过活了。有的村民却不过面子,就依旧去给帮忙,当就没有他们小时候侍弄土地侍弄得那么上心了,可依旧算是不干活让人白养着。
所以别看孙二壮比孙有福大了十好几岁,可真动手,孙有福绝对不是孙二壮的对手,他自己也知道,更何况还给人家水田放水,这要抓着了就是一顿臭揍。
所以,虽然孙有福让孙二壮一石头扔后脑勺上,虽然石头不算太大,可也让他疼痛不已,可孙有福却头都不敢回,当即站起来就朝村子里跑。
“有贼啊”孙二壮大喊着,先跑过去把水田的缺口堵上,这才去追。虽然慢了一步,可他这腿脚只比孙有福更快,嗓门更是亮堂得很。
村人听了动静,老少爷们顺手抄起锄头、板凳,或者扁担、菜刀,就从家里出来了。农人院子里的鸡鸭和狗都大叫了起来,本该已经因入夜而静谧下来的农家山村,顿时热闹不止。
“抓着了抓着了”
“打朝死里打”
“敢跑咱们上山村偷东西来谁给你的担子”
上山村民风好,不欺生,不表示民风不彪悍,恰恰相反,民风彪悍也是这个村子和谐繁荣的一个重要条件。
“哎哟哎哟我是啊别打我是孙有福我是孙有福”
连喊了好几声,还是村长听着不对,叫了停,村民才停了手。然后村长低头一看,还真是孙有福“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不是把贼漏了,把自己打了”
“不会”村人也吓了一跳,尤其是那前几个动手的。
“我听人喊就出来了,然后就看见他了”
“喊的人呢”
“这呢”孙二壮总算是过来了,“我、我看见个人蹲在顾家水田地里,给人家田里的水放了”
“这缺德的”“今年热得快,也热得厉害,这要是让他放干了水,明日苗子可不是得死了大半”
顾辞久和段少泊当然也很应景的提着家伙出来抓贼了,这时候就站在人群外围,一块做出感兴趣状,垫着脚朝里头张望。
“有福啊,你为甚做这种事”
孙有福捂着脑袋在地上哼哼,这辈子他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谁让他们欺负我娘”
“这六婶儿怎么了”“你忘了前些日子”
“那事啊,可人家没做错啊。”“对啊,那时候怎么能借牛、借骡子”
“而且六婶儿那人借走了怕就是要给牲口累出个好歹了。”
“说不定就直接不还了呢”“不至于”“没从你家借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