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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3 章(捉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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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 赵王就因为太高兴能够回京, 夜里对月狂饮,着了凉, 发起了烧。京里来的大臣着急得满嘴冒泡, 可是他看了赵王的情况,确实是浑身滚烫, 烧得都说胡话了, 这要是上路, 那就得死半路上。即便使者知道当今皇帝是个什么心思, 但也没道理逼着赵王上路。

后来又说赵王这不是着凉是感染了瘟疫,确实王府里好几口子也跟着病了。使者吓得都不敢去王府了, 就这么折腾了两个多月, 瘦的跟纸片一样的赵王, 这才勉勉强强坐上车, 上了路。

不过使者看着这赵王府的亲兵,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也见过边军了,但这些边军也太彪悍了吧

到了京城, 却见京城的城门楼上旗子都降下来了,出入城门的百姓都罩着麻衣,近看,士卒同样也是一身麻衣。

皇帝, 驾崩了

吕缙看着身着重孝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赵王,很想立刻让殿前武士把他拖下去砍了但是不行,现在他父皇刚刚驾崩, 他只有八岁,刚刚回朝的赵王也才只有十八岁。赵王还没有任何罪过,而且吕缙知道,他还需要赵王在他成年之前平衡他的母后。

吕缙在心里无奈苦长叹,他恨这个一杯毒酒终结他性命的王叔,但他其实更恨自己的母后,毕竟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赵王,母后的做所作为,才是让他最悲伤的。

原剧情里的原剧情,皇帝年幼,太后垂帘,王叔摄政,在朝堂上形成了平衡。皇帝一开始信任太后,等到他年纪大了,就配合太后一起打压赵王。赵王示弱,称病不朝,皇帝吕缙刚高兴没两天,就发现他胜利了,独掌大权的却是太后,朝中外戚短时间内一支独大,比之前还要糟糕。最后朝臣一起“恭迎”摄政王回朝,太后的失败,却让他尝到了最苦涩的苦果。

而事情果然如吕缙所想那样,不需要赵王主动提出什么,大臣们直接就请他留在京城了。皇帝年幼,且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出了名的“体贴”后族,若是没人制衡,小皇帝长大之前,朝堂就得让外戚祸害得乌烟瘴气。

这个赵王虽然也年轻,且之前十八年都默默无闻,但他是王叔,靠这一点,就能把他顶在前边。

赵王很客气,也很规矩的推让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才迫不得已的答应了下来。

看着被众臣围在中间的赵王,吕缙知道,老天让他重来一回,那他这次不能着急,他要稍安勿躁,不能像上辈子那样,被太后抱着哭了几场,就把大臣们也给恨上了,他得知道,到底谁是他真正的敌人。

不过事情可没他想的那么好,一个月后,吕缙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

大朝会开始,太后说“崇恩侯劳苦功高,为人厚道,户部侍郎赵方告老,那不如就让崇恩侯补缺吧。”

崇恩侯是太后的大哥,也是京城有名的老纨绔。

摄政王道“太后说得极是。”

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的太后“”

本来以为摄政王跟太后会掐起来的大臣“”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皇帝“”

这不对啊,这怎么回事

太后最先反应过来“既然如此,那就下旨吧”

众臣“万万不可”

没有摄政王,当然是老大人们自己撸袖子跟太后对上了。两边你争我夺,崇恩侯是没得到户部侍郎的缺,但崇恩侯的三个儿子都得了入国子监的荫庇。以他老大、老二的年岁,来年考试过关就能得到同进士的出身,到时候就能派官了。

太后还是得到了她想要的。

后边太后不给自己的娘家求官了,她开始求封地,求爵位。

摄政王还是表示“一切听太后的。”

大臣们无奈,朝堂上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等到退朝了,有大臣在大殿门口就质问摄政王,怎么他也不反对太后所言。摄政王傻乎乎的答“太后既是一国母后,也是本王的嫂嫂,本王既是臣,也是弟,如何能够不听太后之言,出言反驳你竟然以此指责于本王,莫不是想让本王家中不和”

众臣也闹不清摄政王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可民间都有说长嫂为母,寡嫂拉扯大弟妹的美谈更是处处都有。所以摄政王作为弟弟,面对太后从顺恭敬真没毛病。

反正拿到外面去,老百姓也都得说一句“赵王厚道”。要不然呢惦记着小叔子欺负寡妇嫂子吗

这个样子的赵王,太后当然是很喜欢的,直接亲切的称呼他为“叔叔”。教导吕缙的时候,也说“叔叔为人厚道,皇帝要多向叔叔学一学。”

吕缙面上答应,私底下气得鼻子都歪了跟叔叔学什么学对他那些舅舅表哥们好

另外一边,给他上课的大臣们,则各种跟他说什么牝鸡司晨啊,吕后乱国啊,说外戚当政的坏处。

吕缙想跟他们说“废话朕也知道坏处啊你们别光说坏处你们说怎么办啊这是看摄政王没顶上去,让朕顶上去做梦呢”

他刚重生以为自己错怪了贤臣,如今看来他完全是想多了。要不然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这些文臣都是嘴皮子利索,想让他们干点事,那是万万不成的。

而吕缙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跟太后在明面上发生冲突的,太后再怎么祸害也不能他对太后只要稍稍不敬,即便把顶下去,那些大臣们也绝对不敢称赞他,甚至转过头,骂他的折子,就会把他埋了因为太后是他亲妈

孝道二字,可是大过天的。

皇帝和朝臣日日发愁,直到各国使臣前来庆贺,吕缙都没把这些使臣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蔡国新君登基,我邢国与蔡国之间,也是该有些新气象了。今年的岁币,不如增加到两百万贯如何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原来的岁币是一百万贯,并不都是钱,多数是粮食、绫罗绸缎、珠宝,甚至还有美女。

别看蔡国对边军吝啬到恨不得一毛不拔,实际上蔡国商业发达,国家每年的税收只是商税就有一千多万贯。表面上看岁币过去只有商税的十分之一,即便两百万贯也就是五分之一左右,可帐不能这么算。

国家的税收需要给各级官员支付俸禄,蔡国的官员俸禄可是十分丰厚的,且除了俸禄还有各种福利,各种节日都要给钱、给布,给粮食、给肉。需要养活越来越庞大的皇室与贵族,崇恩侯就这个爵位一年都要有三万贯,更不用说各种称号,加起来光养一个他,就得十几万贯。另外还有天灾时赈灾、修渠铺路等等,更不用还有少不了的贪腐。

一百万贯,蔡国拿得还算轻松,两百万贯,就有些割肉了。

吕缙恼怒,但他直到现在蔡国没有实力反抗,只能等他掌权之后励精图治,然后再

“我家的喜事,给来道贺的几个喜钱是无妨,但哪里有客人自己去主家家里翻喜钱的,这不是强盗吗”已经被朝臣们定义为废物的摄政王,突然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王爷”有大臣想要拉住摄政王,可是这大臣又被其他大臣拉住了。他见了同伴的脸色,也坐回去了。

太后的事情上摄政王不管,但是这对着邢国使臣的事情,让他当个马前卒也可以。两百万贯是太多了,可是等到摄政王把使者逼急了,他们上去做个好人,应该能谈到一百五十万贯上下,那就还可以接受。

“恕在下眼拙,竟不知道您是”邢国使臣叫颉耶阿宝,颉耶是邢国的国姓,但邢国姓这个的人很多,颉耶阿宝并非王族,却也是邢国新生代里的名臣了。他自然是知道摄政王是谁的,却看不起一个对女人服软的懦夫,这话也是故意。

“在下只是一蔡国人罢了,你是邢国人,认不得一个蔡国人,自然是寻常。就如你若不是坐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颉耶阿宝旁边的几个邢国人大怒,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摄政王笑呵呵的站着,颉耶阿宝将其余人拉住,扫了一眼大殿上的蔡国文武,说“你们汉人该是听过一句话吧敌若不与,我自取之”

没等颉耶阿宝看满意蔡国众臣的惊恐,摄政王有说话了“那你来取啊。”

“蔡国的摄政王,你这话是要宣战吗”颉耶阿宝看着摄政王皱眉。

“你现在又知道我是谁了”摄政王挑挑眉,“我就是宣战了此处有惊呼声,你来战啊”

“王爷慎言”参知政事赵存宇说话了,这位老爷子是三朝元老了,摄政王和先帝的爹是皇帝的时候,他就是参知政事,白头发白胡子,一阵大风都能吹跑了,到现在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参知政事,也还是当年的模样。

“慎什么言等着给他们两百万贯吗本王戍守首阳关八年当本王不知道你们邢国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吗来啊有本事来打”摄政王只觉得无比兴奋,他到京城来压抑了几个月了,等的就是今天。

相较于摄政王的兴奋,其他朝臣大多就是惊恐了。二十年前,两国互殴的时候,还有硬脖子的文官。快十年的和平时间下来,大臣们反而多是软皮子了。因为大臣们已经听了太久邢国的可怕,当年大战的损失,还因为大臣们认为自己有了经验我们已经拿钱买了二十年的和平,为什么不能再买二十年呢

他们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是很正确的,因为打仗不但要死人,还要花费大量的钱粮,打胜了,还得撒大把的赏钱,奖大把的官位下去,可是朝廷呢朝廷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就是穷兵黩武。

给岁币呢,给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且文官们说出去也好听啊不费一兵一卒,天下承平二十年

“王爷醉了。”刘存宇站了起来,道。

就有内侍走上来,要将摄政王“搀扶”下去,谁知道摄政王抄起酒壶来,砸趴下一个,又踢翻一个“本王根本没醉,焉支关和联宇关本王都进去过关内守军早已糜烂不堪,听说你们今年还起了蝗灾来打我蔡国你们自己都要兵变了”

其实摄政王只远远的看过焉支关和联宇关的关墙,具体关内如何,都是后来听顾辞久他们说的。但无论他去没去过,这话都是不能说的,这不是成了提醒邢国了吗这也是摄政王的一个坏毛病爱狂言。

颉耶阿宝能让自己神色不变,其他邢国使臣却没有他这个养气的功夫。刘存宇和其他文臣也不是傻子,窃窃私语之声大起。

“你们今日来狮子大开口,根本不是来给我国陛下下马威的,你们是确实国库没银子了吧”

“都言摄政王在边关八年,就如所在被子里的娃娃没想到,王爷对我邢国也是颇多关注,看来王爷是个爱兵之人”

颉耶阿宝还是挺明白蔡国文人的,他这两句话,果然让许多官员看摄政王的眼神里多了戒备,他们看邢国人都没这戒备。

“本王就是爱兵”摄政王也知道他之前是热血上头失言了,但此时必须要顶住,“你们澹耶人不是也爱勇武吗不如咱们来一比一比,我蔡国出一人,你邢国出十人,每局你们出十万贯,我们也出十万贯。若你们都胜了,那自然是得了二百万贯的岁币,若你们都败了,则我们一文都不给”

在蔡国大臣们的一片“不可”中,颉耶阿宝的“好”极其的响亮。

话说蔡国的保密工作做得是极差的,京城老百姓每天用来闲磕牙的就是皇室和大臣们每天的公事和私事。新帝登基,大宴各国使臣,上头宴席还没完,百姓就开始议论了,第二日,都有茶馆直接拿这事说书了。

“摄政王真是祸国也似他这般,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乱要起兵祸”一个书生痛心疾首的拍着桌子,引起一片附和,不少百姓都用惊恐畏惧的眼神,谈论着战争,议论着邢国人的可怕。

“呸”一个大汉吐了口唾沫,站了出来,“你这酸丁知道个屁老子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老子会打人”他摇晃了两下满是黑毛的拳头,“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那邢国的畜生,一来就说我要打你,我会打你,我来打你那就是个乱叫的狗,你这时候转身跑,它必定追上来咬你,你上前一步,这狗就自己跑了”

这年头的百姓即便没打过架,也看过人打架。确实吆喝得声音越大的,越是心里没底,不敢动手的。

那大汉又说“虽然老子年岁不大,但至少听老子的老子讲过,当年那些邢国人想打咱们的时候,哪一次可都没像如今这样提前说过,都是想打就打过来了若咱们不硬气,真给了两百万贯的岁币,那今年的岁币赋可又得加了要老子说,与其把岁币给了邢国人,老子宁愿买粮食自己担到首阳关去送给边军”

大汉摇晃拳头的时候,周围人还是很怕的,可越听,却越觉得大汉这话是话糙理不糙。

“你们说得倒是还听,要是真打起来了呢”也有老成持重的摇头,“那邢国人都是身高九尺,力大无穷的怪物,咱们如何打的赢”

“打得赢,打不赢,过两天不就能看见了吗”有人朝外指,方向正是菜市口,往常砍人脑袋的地方,现在正有人在搭起一个高高的擂台。

“砰”一个大汉此时被一拳撂倒,能看到大汉的周围,躺着一地跟他体型类似的汉子。

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群正在用袖子擦汗的官员。

打擂是定下了,官员却信不过摄政王的手下,这两天一直在推荐自己所知道的“勇力之士”。摄政王让他们赞一赞一块带来,于是就是眼下这个结果了。

第一个人上去,那个面相和善的大个子,扎着弓步,一拳打出。好了,可以上第二个了,依旧是弓步出拳。第三个连换招都没,若非这些人都是官员们认识的,还真以为他们是打假拳,故意把自己的脸送上去挨一下的。

被打的人有苦说不出,他们也有不要面子上去就用双手挡着脸的,却一样是一拳撂倒。且两臂发麻,抬都抬不起来了,他们心里却知道这是人家手下留情了,否则不是麻,是断了。

即便是输了,还是有大臣想用自己人的两百万贯的岁币买太平了,不正好吗且丢脸也不是他们丢脸,谁让摄政王自己非得弄个比武呢

不过要脸的人还是比这种不要脸的多一点,所以他们做不了太大的手脚,摄政王的王府又严实得跟铁桶似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过去。

颉耶阿宝虽然没想到这次来要比武,但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吟诗作赋他们比不了蔡国人,可比武斗狠蔡国人赢不了他们

天还没亮,擂台下面就围满了百姓,男女老少,书生屠夫他们当中,也有人是畏惧邢国,担心惹怒邢国人,打起仗来的。可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摄政王必胜”所有人就都跟着喊了起来。

平常百姓,有几个不愿意自家好的

因为呼喊的人太多,彩棚里坐着的官员们,甚至觉得自己双耳隆隆作响。摄政王开心的站了出来,张开双臂,迎合着百姓的呼声,大喊着“蔡国必胜”

颉耶阿宝看着这许多人,非但不惧反而一脸轻蔑“猪羊虽多,不过我大邢盘中之肉。”

他的声音不小,正引他入座的蔡国官员脸上露出屈辱,可还是咬牙没做声。

吕缙也在特别搭建的高台上看着,这件事原本该是摄政王与颉耶阿宝讨价还价,岁币加到一百六十万贯,根本就没有比武。若为了自己,他是希望摄政王输的,那他这辈子就完了。可若是为了蔡国最好是还是输一半,现在还没到开战的时候。

人们心思各异,这边顾辞久已经上了擂台。底下百姓看不清他的容貌,也分辨不出他的确切身高,只大概知道是个短襟打扮高高瘦瘦的汉子不太威武相比之下,那澹耶人就壮实多了,且黑黝黝的,脑袋正中光溜溜,两边扎着小辫子,更有一脸的黑胡子,看起来果然如说书的所言那般凶神恶煞。

“哇啊”澹耶人发出一声怒吼,更是声势惊人,女子用袖子遮住双眼,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就说澹耶人不可敌”人群中有人说,周围的人想反驳,可嘴巴发粘喉咙发堵,“事实面前”说不出话来。

澹耶人和高瘦青年已经撞在了一起澹耶人澹耶人被撞飞了大概是他脚滑

澹耶人又大喊一声爬起来了他再次冲向了高瘦青年两人如摔跤抱着对方的腰带,澹耶人被举起来了高瘦青年双手举着澹耶人来了个膝顶然后就扔破布一样把澹耶人扔在了地上。

脊椎被撞断,下半辈子高位截瘫。

“”就算最乐观的人,也以为这会是一场苦战,可现在这是拳头打棉花吗

第二个邢国人上来就一腿扫过来,他大概以为顾辞久胳膊有力顾辞久也给了他一腿。两人的小腿对在了一起,澹耶人惨叫一声,腿立刻软了下去,顾辞久没等他倒,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这人直接飞下了擂台,一屁股坐在地上,惨叫声更大。

髋骨粉碎性骨折,现在的医疗条件,以后能走,就是要打颤。

之后第三、第四、第五人纷纷上场战斗方式是不同,可残废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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