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下三滥的迷香很好用, 等了一会儿, 冰兰打开房门,里面睡得正是那个正是王建民, 一旁还有两个年轻人。王建民消失在床铺上, 冰兰出来关上门, 村公所的茅房里,传来扑通一声,一切又回复安静。
冰兰出来潜出村子,到河边洗了洗吃饱,再给闺女的饭食准备好回到家中继续睡觉。她觉得这种人死了会安静阵子, 下一个再敢这么折腾就是不要命也让他脱层皮。在尘埃落定前,她必须关注,这关系到他们一家未来二三十年的命运。
一早康家基本上全体出动,今年的粮食是自己的, 当然也要交公粮。二十亩地,小麦占去了十五亩, 剩下的是谷子、高粱和土豆红薯等。
家里的镰刀有些是从那几家分来的,也有以前存下的一两把。但是不够, 远远不够。人就分工做。有的扎捆,有的往外背。实在没事的也要捡拾丢下的麦穗。亩产三百多斤,丢一个穗都会往人心疼。
原始的镰刀收割着麦秆,冰兰接过丈夫的活计,男人开始往外运。全村就那几辆大车,着急的用手推车, 再近的就自己背回去了。
康家的麦子放到了路边,等中午没人用牲畜的时候再来拉。葛玉琴捶了一下自己发酸的胳膊,远处那个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累她们俩每人一条陇,每次总是冰兰割完,回头歇会再来接她。
还真是怪胎葛玉琴暗道。中午他们没回去,除了葛玉琴,因为要喂孩子。男人装了两车拉回去带回来中午饭,葛玉琴随着第二辆车回来。冰兰破天荒得到一个饼子和一根黄瓜。饼子里有一些干菜,所以只有水,没有菜。
小河沟里的小鱼自在游走,要是后世,这么点的小鱼比大鱼还贵。树荫下康家的男人都靠在麦秸垛休息。雨桐找了位置眯着,谁干了半天都会累。
远处还有人在劳动,以前肥胖的身体早就没了踪迹。“我不干那些泥腿子凭什么分了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占了我们的房子我要他们一个个死等委员长打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一个小脚女人坐在麦秸上叫嚣。
“够了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你打谁你还能打谁如果你再管不住你的嘴巴,咱们一家早晚会被你害死”老地主孙德贤斥责媳妇。
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看着老太太,小孙女子珊哇的一声哭起来。老太太也哭起来“我要去找我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
“找什么找以后谁也别提显俊老地主的大儿子”走一个或许赚一个,老地主脸上出现轻松表情。儿子跟着委员长去台湾了,真后悔没让小儿子也跟去
下午又是半天,冰兰一直闷头干活,葛玉琴说顺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她也想回去,康化藤却道“都回去干啥老二家的孩子小,有你娘在,孩子还能委屈了”
她有些后悔,明天一定把孩子带过来。孩子吃饱了放树荫一样。一天一群人就跟这块地奋斗,康家十五亩麦地分了三块,今天这一块就能收上来。
贪晚,男人们连拉带推的总算粮食到了家。顺荣已经睡着了,张氏拉着脸道“就你这孩子金贵现在连迷糊都不吃了你这当娘的难道每天给她吃金子不成”
吃金子还不早死了冰兰没说话,院外的大灶上已经温了一锅水。割麦子的人回来几乎是一身灰土,不洗上不了炕。来的时候已经在河边洗了手脸和胳膊腿。她弄了一盆水进屋洗了洗出来。
地上堆了几块破尿布,自己剪的那几块白布没了。“青青,看到那几块白尿布了吗”
“娘说作尿布可惜了,留着沿鞋边”
冰兰去房间找张氏,“娘,顺荣的尿布呢”
“什么尿布”
“白色的”
“没看到”
“给我”
“你个疯婆子要什么要没有”张氏提高声音。
冰兰没在表面找到,就去打开张氏的柜子。柜子上锁,张氏一脸看热闹,锁着你能怎么办没想到那女人一用力,锁居然被抽出来。柜板打开,张氏跑来了,拿起鸡毛掸子就去抽冰兰。
冰兰一把抓住,用力一折,掸子断成两节。“你要干什么你还翻天了不成老大进来给我管教管教你媳妇你媳妇要造反了”张氏朝外喊道。她现在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冰兰也不理会,在包袱里翻到了那几块尿布,顺便把包袱里一块眼熟的布料拿出来。康家的男丁全进了屋,就连葛玉琴也抱着孩子过来。
“怎么回事”康化藤看老婆子气得不成样子问道。
“你问问儿子怎么管教的媳妇现在敢翻婆婆的东西了本事了咱们康家是不是放不下她了不愿意待了给我滚咱们康佳什么门口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孽障”
“翻啥了”
“手里呢你们看看还有王法吗做媳妇的都敢明目张胆地来抢东西了”
康青辉忙过去道“快给娘放下,向娘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