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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掠影 4(1 / 2)

冰兰将她的脚擦干, 用手将那双小脚慢慢用力舒展, “我每天都会用力拉, 大姐的骨骼可能长成了,放开的程度会小一些,不过会比现在强”

“这几天你帮我,等回去后我会这样做”

冰兰手上加了力道,香兰没那么多时间,越拖越不容易伸展。香兰浑身颤抖,随后一股暖流传遍整个脚, 让她舒服地哼出来。

“我给你准备了鞋子,穿上袜子脚会很舒服”

“谢谢二妹”香兰眼睛红了红。

老张氏又跟孙女谈了谈,“你且等等,咱们找机会再跟陈家商量。我觉得陈家更希望早早抱上孙子, 先看看那边的意思, 如果没动静,咱们就想办法。”

沈香兰走了, 沈兴安去了杭州, 冰兰继续着自己的日子。不过开春多了一件事,山上挖来的笋子要做成笋干和腌笋。家里她最大,换了粗布衣衫跟着男人一起上山挖笋。

王氏看闺女一趟趟挑回来的东西, 最后落到那双变大了的脚上。今年比往年晒得笋干多了不少,一个春天,沈家几乎天天没离开笋。

又是一年的梅雨季,冰兰窝在家里陪老张氏读书, 也学学绣花。原主有刺绣的基础,给衣服绣花的时候老张氏总会哼一句“偷奸取巧”

因为冰兰都是将花样简单化,边缘化。这样省去很多繁琐。谷兰的是手艺要比冰兰好,针脚细密,花样繁琐。往往冰兰的一件衣服做好了,她还在绣那朵花。

所以冰兰的手艺不被老张氏看重,衣服都是她自己做。只有简单之处才会让冰兰插手。

“你这样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你没你大姐乖巧,也没谷兰耐心,做事又是一个有主意的。”老张氏一次感叹。

冰兰今天十四,家里的一切事务没有难不倒她的。做饭比两个媳妇做的好,干活比男人利索。该背的书比谁都背的好,有时候老张氏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孙女。说好总觉得不尽如人意,说不好,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沈家除了没多少富裕钱,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听沈子厚念叨族学的人数越来越少了,如果再这样只怕要停课。

外面的革命如火如荼,冰兰听着一月一回家的沈兴安与长辈说外面的事。广州闹起义了,死了几十人,广东四川都闹罢工呢,说是保铁路。雨还在下,今年已经超过了正常梅雨季。

家里做饭的柴越来越少。冰兰不得不去翻看一下历史。八月二十九日江苏圩堤溃决成灾,浙江杭、嘉、湖、绍四府一片汪洋。

冰兰一下子坐起来,这已经不是没柴烧没饭吃了,而是要没活路现在是公历几号一早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张氏,就要往外走。

“你今天怎么毛毛糙糙的,这又赶着去哪儿”

“祖母,我心慌的很,今年的雨怎么还没结束”

“以往又不是没这种情况,你是想干什么”

“祖母,家里做饭的柴快没了,木炭也没多少”

“是应该准备一些,那你去,与你大伯母说一下”

冰兰撑起一把油纸伞,到镇上唯一一家书斋,书斋挂着一个日历牌,1911年,八月六日。还有二十三天。小镇地势低,如果江浙成为汪洋,那么这一片估计会是最先被淹没的地方。

背了一筐碳,回来遇到出去的沈家男人。“祖父、大伯、爹”

三个男人看到冰兰背回来的碳明白家里的烧柴要没了。“下雨就别出去了,回头让铺子送过来就是”沈子祥道。

“是大伯,我听闻街上传言要发洪水,不知道真假”

“传言而已”沈子祥不会相信一个传言。

没人相信,冰兰很痛苦,夜里她找了一块大帆布,用特号毛笔沾着朱红油漆写下一个巨大的“灾”字。灾如流水,帆布下角写下本月水灾,速撤杭、嘉、湖、绍四府,纹银千两用于本镇撤离安置,不得挪为他用,否则必遭天谴玉阳道人留。

第二天小镇沸腾了,起早的人们看到正街的青石板路上出现了一块白色布。上面画的什么不知道,但是那堆银子大家是认得的。

这么多银子还有那布上鲜红的大字,让贪心的人不敢动作。因为有个小乞丐已经去叫镇上最大的里正了,还有几个吃着手里的包子守着。

“灾灾字形如水,看来道长是提醒我们要有水灾发生了”里正跟镇上两大家族的族长站在帆布边上端详。

“里正,我们要不要听道长的”王家族长道。

“道长已经警示,如果是真的,不走就等着灾难来临了。你们看这个灾字,绝不是一般人写出来的,还有银子,都不是假的。”沈家族长道。

“把东西带上,咱们去商量怎么走去哪儿”里正心里翻腾,不走真要有事,他兜不起。走这么多人也要有个章程。本月有灾,那是哪天宜早不宜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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