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为一个宫女出头?凭你的本事,想要伪装到出宫之日,绝对可行。”白青洛冷声质问道,他真的不懂,她明明聪慧得像只狐狸,可为什么却有时候又傻得让人心疼。
当他从清风口中得知,她与白子旭发生争执,撕裂了伪装,被打入天牢,他的心几多复杂。
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莫筱苒轻声道:“我高兴,行不行?”
他怎么会懂,这个世界对她来说陌生、充满危机,唯有小竹,一心一意的对待她,照顾她,守护她,如果眼睁睁看着小竹被杖弊,她的良心会不安。
与小竹的性命相比,现在的下场又有什么关系?
气氛有些凝重,许久,白青洛才叹道:“我真不知,该说你傻,还是聪明。”
机智时,让他哭笑不得,泛起傻来,却又让他满腹感慨。
“莫青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竟会为了一个下人,甘愿进入天牢,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特别的女子?
莫筱苒微微一笑,“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不是来问我,或许是基因变异?”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只是一抹幽魂,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吧?他不把自己当做妖怪才奇怪了。
“对了,你既能出入天牢,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莫筱苒话锋一转,言语间多了几分急迫。
白青洛沉默着,等待她的后言。
“帮我看看小竹,我想知道她这两天过得好不好,身在何处。”莫筱苒一心牵挂着小竹,自从她被押入天牢,就再没见过那丫头一次,虽然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死,小竹就性命无忧,可万一白子旭对她用刑,该怎么办?
白青洛眼中掠过一丝暗光,迟迟不肯开口。
“你倒是说话啊,愿意还是不愿意,磨磨蹭蹭扭扭捏捏,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莫筱苒不由得气上心头,这种无言的沉默,让她的心扑通扑通不安的跳动着。
良久,白青洛才淡淡的吐出一句:“你放心,她没有生命危险。”
“什么意思?有人对她用刑了?”莫筱苒一听就抓住了他的言外之意,整个人急得从石床上蹦了起来,脸蛋布满了着急之色,跑到他面前,右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快说!她是不是被人用刑了?”
“没有。”白青洛敛去眸中的情绪,淡漠的开口。
她的性子刚烈、固执,若是让她知道,太后和皇上已在慈宁宫对小竹用刑,只怕日后,这皇宫将永无宁日。
白青洛强压着心底淡淡的愧疚,生平第一次,撒了谎。
莫筱苒凝目看着他,那犀利的目光如同刀子,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一并看穿:“你没有骗我?”
“你说呢?”白青洛莞尔一笑,那笑,似清风拂面,让人忍不住心跳如擂鼓。
莫筱苒蓦地松开手,只觉得脸颊霏烫,该死的男人,笑得那么妖孽做什么?
不知道这样的表情很容易让人犯罪吗?
她心头一通怒骂,等待脸上的热意退了下去,才点头道:“好,我信你。”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让白青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为何信我?”
为什么会轻易的相信他的话?
莫筱苒双眼亮如天上冷月,清澈的眼眸在黑暗中倒影着他峻拔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从来没有害过我,光凭这一点,我想,我就应该信你。”
更何况,她如今身在牢笼,除了他,她没有可信之人。
白青洛淡漠的移开眼,甚至一度不敢直视她那双通透的眸子。
心微微一沉,他竟会因为她这句话,而泛起内疚。
“皇上不会杀你。”不太适应此刻的安静,白青洛将话题转开。
“我知道。”莫筱苒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为了笼络丞相,白子旭决计不敢杀她,“他打算怎样惩处我?”欺君犯上啊,说大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罪。
白青洛眼眸一闪,手臂轻轻一挣,将衣袖从她的掌心抽出:“你是不是在希望他废了你?”
很明显吗?
莫筱苒奇怪的眨着眼睛,这人,怎么总能看穿她的心思?难不成他上辈子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白青洛声音平平,可话里却有股戏谑的味道。
莫筱苒抬起手摸了摸脸,“原来脸才是心灵的窗户啊。”
“什么?”白青洛见她低声呢喃,也没听清楚。
“没什么,”莫筱苒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喂,你大半夜不在床上睡觉,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这个阶下之囚的日子过得怎样。”白青洛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似乎在那儿都能过得安逸自在,连这种地方,也能睡得这么舒坦。”
“我这叫知足常乐,你不懂。”想当年,她在缅甸,被毒枭追杀,夜不能寐,日不能避,可比现在的状况凄凉多了,“好了,忘了问你,天牢的饭菜都这么丰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