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上去好纠结啊。
小竹撅着嘴:“小姐,放弃吧,女子不能为官,你不仅出宫,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当捕快,万一……”
“你是不是觉得女人就该一辈子守在男人身边?和妻妾斗,花尽手段去邀宠,去争宠?日后相夫教子?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莫筱苒近乎蛊惑的问道,小竹愣愣的点点头。
难道不是这样吗?
莫筱苒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门:“这点在我这儿可行不通。”
让她如寻常女子一样,待在四方的院子里,终其一生,她会疯的。
她想要过的生活,是自在的是自由的,既然能够重操旧业,她不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总之,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莫筱苒没有强求小竹能理解她的想法,毕竟,她和她的生长环境不同,“等到了晚上,你就去打听白子旭翻了谁的牌子,我们趁夜偷溜出去。”
小竹叹了口气,总觉得,小姐越来越陌生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根本不是寻常女子会干的,可是这样的小姐,却让她觉得宽慰,至少,小姐现在坚强了,不会再和以前一样,受到旁人的欺负。
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夜凉如水,皇宫内宫灯绕着长廊齐齐点燃,凤栖宫内外灯火具息,小竹去外面打探消息,而莫筱苒则留在寝宫中,换上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将发髻扎成马尾,轻巧的在背后摇曳,腰间绑着一条暗色的缎带,她看了眼桌上摆放的锦盒,轻轻打开,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静静的躺在里面。
手指轻抚着刀柄,脑海中回想起的,是白青洛那张妖孽的面容。
即使不知道这把匕首有多值钱,但听闻清风的叙述,只怕也不是凡品,这人,送给她的东西,从来都是不眨眼的,不论是上次的药膏,还是簪子,或者是这把匕首!
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莫筱苒忍不住在心底想着,却迟迟找不到一个答案,索性刨开了这个问题,将匕首从锦盒里拿出,用衣袖擦了擦,森冷的刀刃倒影着她冷静的容颜,将匕首插入靴子里,跺跺脚,感觉不到丝毫异样,这才整理了衣袍坐在软榻上,等着小竹回来。
殿门被人轻轻推开,小竹猫着步子钻了进来,“小姐,奴婢打听清楚了,今夜皇上去了朝阳殿。”
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她将打听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了莫筱苒,“原本皇上是打算去淑妃那儿的,可是听说雪妃突然身体抱恙,便临时转变了去处。”
“多半是廖雪耍的手段。”莫筱苒了然的轻笑一声:“不管了,只要他来的不是咱们的凤栖宫,我管他去哪儿。”莫筱苒从软榻上起身,“你快去换衣服,咱们准备行动了。”
小竹点了点头,再一次不确定的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走?”
“没错。”莫筱苒坚定的忽悠彻底打消了她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低垂了眼,迅速将身上的宫裙,换成了男式的长袍,又将青丝束在羽冠中,活脱脱一个清秀小厮,莫筱苒挑起她的下颚,戏谑的调侃道:“哟,你这模样可比本公子俊俏多了啊。”
“小……少爷!”小竹羞红了脸,在原地跺跺脚。
“得了,有什么话咱们出宫再说。”莫筱苒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偷偷溜出凤栖宫,或许是这几日她没什么动静,凤栖宫外留守的禁卫军被撤走了一大半,只留下小猫两三只,莫筱苒翻墙而出,避开禁卫军巡逻的路线,朝着狗洞的方向小跑而去。
她擅长隐藏行踪,即便是最为高科技的红外线,也不那么容易发现她,更不要说在这落后的古代了,几乎是一路顺畅的抵达了宫墙,莫筱苒扒开面前的灌丛,视线在四周一扫,口中呢喃一声:“清风,我知道你在,我现在要出去了,别拦我,上一次的事,我不想再遇到。”
上一次,也是在这里,她被白青洛抓了个现行,而现在,她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止她离开皇宫的。
莫筱苒弯腰直接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她的身子娇小、羸弱,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
可就在她刚出了宫墙,就看见前方的青石路口,一抹漆黑的人影,静静的站立在一株古树旁,冷清的月光从苍穹上落下,洒落在他的身上,似为他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色光晕。
犹若神祗!
“对不起,奴才不敢隐瞒娘娘的去处。”清风的话语随风飘入莫筱苒的耳中,想必,她白日与小竹在商讨时,清风就已经将消息通知了白青洛,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她刚出宫,就被他抓住了狐狸尾巴?
眉梢微微挑起,莫筱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容,朝着那静静站立在天地之间,一身冰冷的男子走去,步伐缓慢。
他没有阻止,就是变相的默许了她的做法。
杏眼明亮如月,她看着他,凌空与他深邃的视线不期而遇。
“真巧啊。”
白青洛嘴角划开些许轻柔的弧度,“的确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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