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掀起衣服将背后已经发生变异的伤口露出来之后, 沈十安便稍稍后退几步和沈寻小声交流着什么。
几分钟之后,沈十安问小孩儿“你确定吗”
沈寻挺起胸脯重重点头“嗯包在我身上”
此时罗威和陶源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往护城河的方向走,沈十安抱着孩子跟过去,在远离人群的河边叫住了他们“我有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
十几分钟之后, 沈十安牵着沈寻回到卡车旁的空地上。士兵们的情绪依旧悲痛难言, 大约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借着夜色三三两两散入黑暗当中, 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竭力压制的抽泣。
刘方舟坐在角落处眼睛通红,一边拽草一边咬牙切齿地抹眼泪“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罗队长人那么好,救了那么多人,凭什么是他感染丧尸病毒都怪那个该死的周江海,如果不是他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我诅咒他还有制烟厂里的每一个人,全都被丧尸一口一口'活活咬死”
陈南叹了口气,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沈十安坐到两人对面,一条腿上坐着沈寻, 另一边将膝盖支立起来,绷紧的布料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腿部线条,眉目间有凛冽的冷色“周江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死。”
“什么”刘方舟瞪大眼睛“咱们离开制烟厂时聚集到大门附近的丧尸数量都快超过七万了,其中变异丧尸两万多,还有一个异能丧尸, 都这样了那些人难道还能逃出来”
一番恶战之后陈南和刘方舟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沈十安给他们俩一人递了一瓶掺入灵泉的矿泉水, 又拿了一袋牛奶, 插好吸管后递到小孩儿手里。“其他人估计凶多吉少,但周江海不一定,他的异能有些特殊。”
陈南不解“他的异能不是治愈吗”光凭这个能力到底要怎么突出重围
沈十安摇摇头“这只是个幌子。我怀疑他的真实能力是复制,可以通过肢体接触复制其他人的能力。”
什么刘方舟再一次瞪大了眼睛,这一次是被吓得“他可以复制异能那个治愈异能其实是骗人的但我亲眼见到过他给幸存者看病疗伤啊,好几厘米长的口子一会儿就愈合了,如果说复制才是他的真实能力,这个治愈能力又是怎么”话没说完刘方舟就反应过来了“他从其他异能者身上复制了治愈异能”
沈十安点头“这正是我的猜测。他应该是在进入基地之前就复制了治愈异能,进入基地之后以这个能力作为伪装,并博取其他人的信任。你们还记得基地里的幸存者说过,他治疗时会有一股暖流进入被治疗者的身体吗我认为这股暖流跟治愈异能其实根本没有关系,而是他进行异能复制的手段。”在建立了“医生”的身份之后,接触其他幸存者对于周江海而言轻而易举,而且根本不会有人对暖流的真实作用产生怀疑,沈十安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个极为高明的伪装。
卧槽。刘方舟咽了咽口水“可,可是我就被他用那股暖流治疗过啊”而且还不止一次,他记得自己好像老缠着对方多输送点暖流来着
沈十安盯着他“所以他也复制了你的异能。”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周江海能在二百多米外察觉到他的踪迹,而且升起土墙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赶在他和陶源等人预备冲回行政楼拿炸\'弹的时候,完美将所有不受他掌控的人全部隔绝在土墙之外。
刘方舟在沈十安的目光下浑身一个激灵,立刻乖乖认错“我保证再也不乱摸异能者的手了”
陈南犹自震惊莫明“只要身体有接触就可以复制异能,那周江海岂不是能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不至于,这么强大的能力不可能没有限制。”沈十安分析道“我去拿卡车的时候和周江海交过手,过程中他使用了马忠义的土系异能,但升起来的土墙无论是规模大小还是坚固程度,都比马忠义本人升起来的那堵差了好几个层次,因此他能复制异能不假,但复制过来的能力应该都是原版能力的弱化版本。”
让沈十安确认这一点的还有一个证据周江海发现他时说了一句“果然是你”,语气中有一种推断成真的如释重负和自豪感这就意味着在亲眼见到沈十安之前,他并不能确定翻墙进来的到底是谁。
可这对于刘方舟而言是完全不存在的问题沈十安的感应光十分独特,是耀眼的金黄色,从进化出异能之后他只遇见过这么一个,放在基地的三千多人里面那就更加显眼了,隔着一千米就能确认,绝对不可能认错。
这一点他早就跟沈十安说过,因此沈十安推测被周江海复制过去的“扫描”异能估计没那么精细,能将不同身份的丧尸和不同身份的幸存者划分成不同颜色,八成以上在周江海的感应里所有人或者所有丧尸全都是一种形式,要么是白的要么是灰的,而且最远感应距离也比不上刘方舟的一千米。
不过话虽这么说,复制异能的强悍程度依旧无可置疑。只要能接触到足够多的异能者,周江海的最终能力完全难以想象恐怕这也是他想从驻军手中夺权,建立一个完全受自己掌控的、致力于吸纳异能者的安全基地的重要原因。
“这么说来,”刘方舟有些不愿意相信“基地里头总共一百五十多个异能者,每个人都被周江海治疗过,所以他最起码也有了一百五十多种异能”
沈十安“事实恐怕就是如此。基地里前几天失踪了三个人你们应该还记得其中有两个人是被谋杀,血液和尸体用来吸引了今晚的丧尸群。另外一个人是异能者,他的能力应该是能让自己和其他东西蒸汽化原地消失,所以那天晚上方舟才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很可惜,周江海也复制了这个能力。”想从被丧尸大军围困的基地里逃出来,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草草草草”刘方舟恨得捶地,眼眶迅速又红了起来“那罗队长,那罗队长就白白牺牲了”
陈南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同样憋闷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