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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作家真辛苦15(2 / 2)

他疯狂嘶吼着,不住抓着自己的面孔,像是察觉不到痛楚般抓得鲜血淋漓。

这样恐怖的场面,让警察都愣住了,更遑论其他路人。

赛克斯终于爬了起来,他满脸鲜血,仍然不住尖叫:"好多眼睛、好多眼睛,好多眼睛,不要看我——"

凶手勉强跑了几步,自己左脚绊右脚,再次一个踉跄,径直从桥头摔了下去。

他的头颅撞到石柱上发出一声闷响,赛克斯的身体摔到了河流旁的道路上,血溅满地,他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连玛丽都被这异常骇人的景象吓呆了。

她不怕血迹、不怕尸体,甚至是不怕布莱克伍德爵士掏出来的手()枪,但是这样的场面……

玛丽清晰记得原著中的赛克斯也是被自己的幻觉吓坏了,从而自取灭亡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确实喊了一句类似于眼睛之类的话,却是因为杀人之后的愧疚和恐惧压垮了他,从而产生了挥散不去的视觉假象。

可是刚刚那副场面,赛克斯临死之前的疯狂和嘶吼,真的是愧疚产生的吗?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布莱克伍德爵士将玛丽的颤抖看在了眼里,他从震惊中回神,不知同情还是怜悯般叹了口气,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玛丽身上。

厚重的衣物压在肩头,玛丽一怔,随即回过神来。

"我本来只是想制服他,"爵士低声说道,"却没想到子弹似乎成为了压垮他神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布莱克伍德爵士转头看向了身边的玛丽。

"现在,玛丽小姐,"他说,"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你为何穿得像个别人家的女仆了吗?"

玛丽勉强地勾了勾嘴角。

她实在是笑不出来,就算赛克斯死有余辜,也不应死成这幅可怖的模样。因而玛丽几番努力后,索性放弃了尝试。

"咱们还是到警局再慢慢详谈吧,爵士。"她回道.

尽管赛克斯的狰狞死状非同寻常,可白教堂区域一行着实收获充盈。

"太可怕了,"同样目睹了现场情况,雷斯垂德探长心有余悸地感叹,"我在苏格兰场工作这么久,都没有见过几起比这还恐怖的案子。"

说完,他把两杯香草茶分别递给了玛丽和摩斯坦:"试试这个,我的同事说香草茶具有安神效果。"

"谢谢你,探长。"玛丽感激地接过了茶杯。

"另外一队人已经抓住了老犹太人费根,"雷斯垂德对玛丽说,"而赛克斯也确认死亡,其他同党一网打尽,我们一定能问出他们在谋划什么坏事来。"

"太好了,"华生长舒口气,"不枉苏格兰场辛苦出警一回。"

"辛苦‘一回’?"

雷斯垂德探长打趣道:"拜玛丽小姐所赐,我们出警一回就抓到了凶手,还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要是合作久了,估计整个苏格兰场的探长都得请玛丽小姐坐镇,好一回就能结案呢。"

他故意的俏皮话,总算是换来了玛丽的半分笑容。

"对了,"她松了松心神,突然开口,"那名喊救命的少年呢?"

"在审讯室呢。"

雷斯垂德似乎很是无奈:"他好像是老犹太费根的人,但嘴巴严的很,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玛丽和摩斯坦小姐对视一眼。

"我和玛丽小姐去看看吧。"

红头发的爱尔兰姑娘主动开口:"若是费根的人,说不定我还认识。"

对于一名爱尔兰工人来说,玛丽·摩斯坦小姐自然是不愿意到苏格兰场做客。但身为一名具有正义感的女士,摩斯坦小姐对于南希的死心存愤怒。听到雷斯垂德探长有难题,她二话不说,直接提出要帮忙。

知道这些混迹在街头的穷人们拥有自己的社交圈和交际方式,雷斯垂德探长自然是对摩斯坦的义务帮助感激不已。

两位姑娘来到审讯室时,玛丽终于看到了那名辱骂赛克斯的少年。

他年纪不大,衣服破败,脸上写满了不着痕迹的愤怒和警惕。男孩儿双手抱着脑袋,用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面对这不住询问的警察。

"你说你和他们毫无关联,"警察不客气地问,"那你怎么会出现在现场?"

"你这话问的,先生。"

男孩儿冷笑一声:"说不定我也是被赛克斯绑架的可怜人呢。"

警察:"就你,你有证据吗?"

男孩儿:"那你看我像什么,先生?"

警察:"我看你像小偷!"

男孩儿:"就你,你有证据吗?"

警察:"你——"

雷斯垂德不忍直视地推门而入:"行了!"

大概是忍受不了自己的手下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耍的团团转,探长三言两语地赶走了自己人。而摩斯坦等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一空,也不等雷斯垂德探长准许,直接坐了上去。

"探长,"玛丽压低声音,"能让我们和这个孩子单独谈谈吗?"

"……好吧。"

雷斯垂德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答应了她。

等到探长一走,摩斯坦就直接开口:"恰利·贝瑞,你跑去和赛克斯打什么架,不想活了吗?!"

原来他就是恰利·贝瑞!

玛丽记得这个名字,他是《雾都孤儿》中的人物,老犹太费根小偷团伙中的一名少年。

"我想不想活,关你什么事,"恰利不客气地回敬道,他还瞥了一眼玛丽,"还有这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你还认识这么一位贵族小姐?"

"贵族小姐?"玛丽有些诧异。她可穿着女仆裙呢。

"哪里有女仆像你一样,小姐,"恰利嗤笑一声,"双手和脸蛋都干干净净,一点冻伤和污垢都没有的?"

也是。

就说这身装扮也就只能起到在路上不引人注意的作用,稍微机灵一点的人都能看出端倪来。

"这位是玛丽·班纳特小姐。"

摩斯坦不急不缓地介绍道:"是她带警察找到赛克斯的。"

恰利·贝瑞的神情微妙地变了变。

但他眼底仍然残存着隐隐的警惕:"那你们不去抓赛克斯,抓我做什么?"

玛丽:"赛克斯已经死了,他在逃跑的路途中摔到了桥下。"

至于其中碰到了布莱克伍德爵士,他开了一枪后赛克斯彻底精神崩溃,死得极其惨烈这些事情,玛丽觉得没必要告诉一名少年。

但她没料到,听到赛克斯的死讯后,衣着褴褛的少年竟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好!"

他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似乎觉得这还不能表现他的快乐,甚至是拍起手来:"好!死的好,杀人犯就该去死,下地狱去!让他知道杀人偿命究竟是什么意思,让他以命抵命,下地狱和南希相见去!"

然而说着说着,少年的眼底浮现出了斑驳泪花。

"就该、就该让他去死,让他下地、地狱去……"

恰利抽噎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孩儿用肮脏的衣袖捂住了眼睛。

"南希她,她就这么死了,都是赛克斯的错,为什么,为什么……"

很长时间内,审讯室内只有恰利不住地哭声和诘问。

他的"为什么"有如千斤石块般压在玛丽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个孩子是听到了南希的死讯后,明知杀人凶手心狠手辣,却也要以命相搏,想为南希报仇。

要说养着这些男孩女孩做小偷的老犹太费根活该被绞死的话,那么在玛丽看来,即便这些孩子犯下了偷窃的罪过,也绝非不可饶恕的罪人——他们被费根看上收养后,不去偷就要挨打、挨饿,甚至是打死也不会有人同情,不是他们想,而是他们根本没有路可以走。

而看恰利的反应,他也有心,有感情,和所有的孩子一样。

"行了。"

看他哭成个泪人,摩斯坦心里也不好受。

她不认识南希,同恰利·贝瑞也不过是勉强相识。但摩斯坦比玛丽更能理解这些孩子们的处境,爱尔兰姑娘抽出了自己的帕子:"擦擦眼泪,你再怎么哭,人死也不会复生。不如想想之后的路,没有证据警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可是费根已经被抓了,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费根不会把我供出来吗?"恰利抽噎着问。

"供出来又怎么样,"摩斯坦嗤笑几声,"你觉得警察会听他的话吗?而且老犹太虽然没什么好心肠,但他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不会拖人下水的。"

恰利想了想,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我……我不知道。"

他倒是不哭了:"还是供出来的好,把我送去做苦役,至少我还有事做。要是不做,我也不知道我接下来去干什么。"

"千万别偷了。"

"偷什么,"恰利擦着泪水说,"和南希一样,再招惹上大麻烦连命都丢了吗?"

看来他是意识到偷盗的后果了。

说道偷盗……玛丽猛然回想起自己碰到的第一起案件。一年前她还在家里,在内瑟菲尔德庄园,梅里顿的小杰弗里为生活所迫,同样是偷东西犯了罪。

而恰利·贝瑞比小杰弗里还要年轻。

玛丽沉吟很久,郑重开口:"恰利,我可以为你推荐一门差事,但那是有代价的,而且你得发誓不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你为我推荐?"

少年的双眼蓦然亮了起来。

他狠狠擦去泪水和鼻涕,挺起了瘦弱的脊梁,伸出手:"我可以发誓,要是有正经营生做,谁会去当小偷——不不,就算我以后走投无路,就算是饿死、渴死,我也不会再偷东西了,南希在天上看着我呢!"

听到他赤诚的话,玛丽才隐隐地露出笑容。

"我为你写一封手信,你可以拿着手信去我的家乡,或者我家乡附近的小镇梅里顿谋个在田间干活的差事,但作为代价,你需要照顾一名眼睛不好的母亲——她的儿子也是犯了偷盗罪,去罚去做苦役了,你代替他,也是为自己赎罪,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来照顾。你若是做不到,让其他人知道了,他们会立刻写信给我,让你丢掉工作。"

"所以你不仅为我找了一份工作,还找了一名母亲?"

在玛丽的眼里,小杰弗里的母亲眼睛不好,身体病弱,几乎没有工作的能力。但在恰利·贝瑞眼里,再贫寒、再生病的妇人,有地方住,有工作可以做,那就是家啊。

"你真是天使般的心肠,"恰利激动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玛丽小姐,我会连同南希的份一起好好工作、照顾好那位女士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要是违背诺言,就、就天打雷劈!"

少年眼中的希望和感激,如同热水般融化了玛丽因为命案而为寒霜冰冷的心。她总算是放下了心底的石头,点了点头:"那好,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至于现在……

外面还有一位布莱克伍德爵士等着自己解释情况呢。

想到爵士,玛丽的笑容微微地僵硬了半分。

她也不愿意怀疑布莱克伍德爵士,然而他一位有爵位的人,来贫民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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