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宣秉承对于宣建安心中仍有芥蒂,但这个时候却不是任性的时候,听了谭姨的话,立即和谭姨一起朝着重症病房赶去。
果然,他们到的时候,刘玉玉母子、宣氏副总已经在床边了。
主治医生在观察着旁边的仪器,他将数据记录下来,副总魏巡就担忧的询问,"宣总怎么样了?"
花白头发的主治医生摇摇头,"病人情况不好,恐怕撑不过今天,一会儿他就会醒来,你们有什么话赶紧和他说,起码让他走的安心点。"
魏巡:……
刘玉玉母子暗中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忐忑。
宣秉承目光却死死落在父亲宣建安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
主治医生这么说几乎就等同于下了死亡通知书,他们这些亲属是要送宣建安最后一程了。
果然,还没十分钟,宣建安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了开来。
他目光浑浊,视线涣散,虽然带着呼吸器,但是胸膛起伏都已经不明显了。
他眼睛一睁开,刘玉玉母子就扑到了床边。
"建安/爸!"两母子声音带着颤抖,刘玉玉甚至立即带上了哭腔,演技绝对一流。
魏巡的目光也落在这个一起在商场披荆斩棘的兄弟兼上司身上,他低沉地喊了一声"老宣"。
唯有宣秉承被挤在最后面,紧紧抿着唇盯着病床上羸弱的父亲什么话也没说。
宣建安醒来后目光渐渐聚焦,能大致看清楚了。
他视线慢慢移动,将病房里的人都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宣秉承身上。
宣建安的视线让刘玉玉心中咯噔了一下,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
宣建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刘玉玉看着他的动作,一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不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她恨不得上去捂住宣建安的嘴,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病房的人都在等着宣建安张口说话,可宣建安张嘴动了动,艰难的发出一个啊字,就好像耗尽了浑身的力气,随后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像是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电池的木偶,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见宣建安努力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刘玉玉在心里重重松口气,她连忙带着哭腔轻声安慰,"建安,你别说了,呜呜呜……你想说的我们都知道,秉睿,来和你爸说几句话。"
宣建安精疲力竭,维持着睁眼都难了,他终于好似认命一样放弃了发声,目光也越发黯淡,像是要失去最后一抹神采。
宣秉睿被母亲拉过来,他在宣建安床边说了一通保证的话,魏巡也说了一些。
还没轮到宣秉承说什么,宣建安就再次合上了眼睛。
他一合上眼睛,魏巡就急了,他大声呼喊着医生。
主治医生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家属叫他,连忙进来给宣建安检查。
没一会儿,主治医生就摇摇头,"病人不行了,也不会再醒过来,你们已经与他告别,让他安静的离开吧!"
说完,所有人都被请出了重症病房。
他们都站在重症病房的巨大玻璃墙边,看着仪器上宣建安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刘玉玉母子在出来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如释重负和隐隐的兴奋。
宣建安就要离开人世,宣氏面临着重大的波动,魏巡必须带着人先回宣氏主持大局。
刘玉玉找借口要给宣建安办丧事先回去了。
最后只剩下宣秉睿和宣秉承站在玻璃墙外看着病房里的宣建安。
宣秉睿突然来了句,"我的好弟弟,你还是输了,整个宣家都会是我的,你是不是应该替我高兴高兴。"
宣建安还好好的时候,宣秉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好大哥的模样,即便是在私底下也从没有和宣秉承撕破过脸。
终于,在宣建安弥留之际,宣秉睿露出了狐狸尾巴。
宣秉承一只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紧捏着口袋里的方盒子,他声音带着隐怒,"宣秉睿,爸还没走,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
玻璃墙上倒映出宣秉睿的脸,他嘴角在一瞬间勾起,很快又落了下去,"别挣扎了,弟弟。"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念,冷漠的样子仿佛和在宣建安床边的不是一个人。
宣秉承薄唇抿成一条线,在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鄙夷,老家伙真应该看看他藏在外面又引入家中的小三和私生子是什么样的嘴脸!
哈!这恐怕就是老家伙的报应!
宣秉睿离开后,宣秉承在玻璃墙外站了一分钟,然后转身请求主治医生打开重症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