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多人在线游戏,他们只有两人,萧暥就做了简化,把战国七雄的地盘改了改,分为三晋,吴楚,燕赵,秦地,还画了简易的棋盘
为了不欺负新人菜鸟,萧暥放弃了玩得顺手的秦,选择了三晋,谢映之则选了燕赵。
萧暥道“先生这是要争夺天下啊,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是建功立业之地。”
谢映之回道“若无三家分晋,何来秦之东出。小宇的三晋也大有可为。”
烛火幽幽照着檀案,历史在棋盘上星罗棋布,局势在人心中纵横交错。
转眼就到了亥时,徐翁煮了宵夜。漆盘里一碗红豆粥。
萧暥琢磨着,难道是他打仗回来,谢映之要给他补补血红豆好像还是相思豆啊
念君如明月,千里寄相思。
他不由抬头向外看去,廊下月色如霜,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他去襄州后的每一个夜晚,谢映之都坐在这奏案前,处理将军府往来繁杂的事务。
夜深人静时,月照阑干,红尘万里。
萧暥的心弦好像被什么清冷地撩动了一下,余音微颤。他乍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他刚才似乎进入了谢映之的内心
他不由抬头看向谢映之。烛火下,他长睫微垂,容色清宁静谧。似乎正沉浸在对局中。显然这战国局引起了他的兴趣。
萧暥想到了一个问题,为何现在他能体察到谢映之的心念以前却不能
难道说是因为现在谢映之的注意力被棋局吸引,才有机会让他潜入一窥
萧暥懵逼了,所以平日里谢映之刻意屏蔽了自己
这就过份了嗷
亏得他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的缘故
结果他自己脑袋漏得跟筛子一样,谢映之的心思却滴水不漏
说好的交心呢如果是单方面的,那不叫交心,那叫坦白
萧暥舀着碗里的粥,再香甜也没心思尝了。
他眼梢不甘地微微撩起瞟着谢映之,好奇心大气。
不如乘谢映之沉浸于战国局之中无暇他顾,悄悄潜入他的内心。看看到底有啥不让他知道的秘密
可他方才动念,一阵隐痛自从肩头袭来,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他。
唔萧暥忍不住眉头一蹙。
谢映之抬起眼,眸中微光乍现,“小宇,怎么了”
“无事,肚子饿了。”萧暥赶紧搪塞,一边懒洋洋去端案上的粥。
其实他刚才一潜入谢映之的意识,立即就感到右肩下传来阵阵隐痛。他还有伤
等等,莫非是潜龙局的旧伤未愈
当时魏瑄刺谢映之的那一剑惊心动魄,他亲眼看到王剑贯入谢映之的身体,溅起温热的血花。但他事后查看谢映之的伤情,却一点痕迹也没有,当时他就觉得蹊跷。回头想来,谢映之是玄首,搞点障眼法不成问题。
所以他一直都瞒着所有人
萧暥负伤是有经验了,不查验清楚他不放心。
他眼梢挑起微微瞭着谢映之,看来只能出其不意,搞点野路子了。
此刻,他正探身端起案头的粥碗,经过谢映之身侧时,手底下一滑。
谢映之蓦地抬头,一碗香甜温热的红豆粥正泼向他的衣襟。
萧暥台词都准备好了,“先生,你衣服弄脏了,快脱了浆洗嗷”
但他没机会说出这电视剧里的经典色狼台词,鼻间便闻到一缕清雅玄淡的幽香,还未及反应,腰间一软便被轻飘飘地卸了力,袍袖如烟霞拂过眼底,遮过了他的视线,只觉得周遭一片天旋地转,他们就神奇地调换了位置。
不对,不是的
烛火缭乱,天翻地倒后,他发现自己仰躺在了桌案的棋图上,他亲手雕的萝卜棋子滚落地到处都是,空空的粥碗滑落在地兀自转着圈。
一碗红豆粥全都泼在了他自己身上。还顺着衣襟往里流淌,温热粘腻地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着实苦煞萧暥。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映之云淡风轻地俯下身,袍袖如一片柔软的云轻轻落下,如冰玉般的手指挑开他被洇湿的衣襟。殷红的豆汤便缓缓地流淌到那莹润如玉的胸膛上。
谢映之的声音如初雪细霰,“小宇,衣服脏了。”
萧暥欲哭无泪,这本来是他的台词啊
为什么会这样
萧暥躺在桌案上,像一只砧板上的狐狸,毛都湿了,“先生,我错了。”
妄图以梦里套路魏西陵的方法去套路谢映之,是他天真了
“什么梦”谢映之莞尔。
萧暥赶紧掐住念头,这还在连线中啊,别瞎想
谢映之清若琉璃的眸子里的目光莫测,忽然问,“精油好用么”
“啥”萧暥睁大眼睛。
修长的手指若即若离地刮过他锁骨下方细腻的肌肤,激起细细的颤栗。
“今夏驱蚊的香囊还要么”
萧暥想起了那个盛夏的梦境里,他好像把谢映之送他的香囊挂在了脖子上。
萧暥心里苦啊,现在他脑子漏的跟筛子似的,赶紧止住念头,那场盛夏梦境里,他套路魏西陵,结果反被揍,这可丢大人了。
谢映之秀如春山的长眉微微蹙起,“被打了啊,很疼罢”
萧暥就不由就顺着他的话音往下想被揍应该是疼的吧,但为什么好像还挺舒爽的,而且不但是疼,里头粘稠温热,就像现在,这柔滑软腻的红豆粥糊淌在身上一样。
“主公还挺会做梦,”谢映之声音淡淡道,
萧暥忽觉不妙称呼换成主公了,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烛火映照着他剔透无尘的眸子。
经过这些个月的相处,终于在小别重逢后有一点成果了。
他和萧暥之间,除了心念相通外,开始步入了共感。
所谓交心共感,就是两人感觉相通。
自从北宫皓死,谢映之弦断之后,他思虑过甚,乃至右肩旧伤隐隐作痛,刚才竟然被萧暥感知到了。
为了将来若不得已,要用非常之法替他修复心脉,又不至修为折损,谢映之想到了一个折中两全的办法。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达到共感。
如果再加深一步会如何
想到这里,他漫不经心抬手勾起萧暥腰间革带轻轻一挑,便松落了。
“我替主公擦净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