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光掠起的刹那, 一支白翎羽箭如流星急火破空而来,穿透了那黑影的眉心,血光溅起, 那黑影直挺挺倒下, 手中利刃锵然落地。
萧暥猛然回头,就见魏西陵手挽弓箭,箭无虚发,又是两名匪寇应声倒下。同时他身边的亲卫立即包抄上来, 迅速控制住局势,紧接着,云越也带着京兆尹的府兵到了。
很快寒狱的这场动乱被压制了下来。陈英关押囚犯,魏西陵率兵清理现场之际。萧暥把魏瑄扶靠在大案上,自己在旁坐下。整理起零落的衣衫来。
这件春衫延续容老板一贯的风格,也是内外夹层的两件套, 极为修身。外层锦缎, 里层绢纱蕾丝。
萧暥拈着薄如蝉翼的荷叶边, 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玩意儿太不结实了,先前被魏瑄扯破了不说,后来打架又是雪上加霜, 现在跟个乞丐装似的,萧暥左拉右扯一会儿, 只觉得遮住了肩膀就漏出肚子, 实在不雅。就在他捉襟见肘, 焦头烂额时, 一件清爽的衣袍递到他眼前, 萧暥抬头一愣, 这是给他穿的
看来魏西陵是打发云越取衣服去了。
他接过来,二话不说赶紧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了。
魏西陵依旧背转身去,也许是怕气氛尴尬,他道“我检查过袭击阿季的黑衣人,是铁鹞卫。”
“张伍”萧暥顿时想起两个月前,铁鹞卫袭击京城那次的漏网之鱼。
那么说今天这次袭击寒狱,是北宫达为了给北宫皓报仇,冲着魏瑄来的
他这一念还没转过,突然吃痛地“唔”了一声。
“怎么有伤”
魏西陵急转身查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萧暥右边光洁的胸膛上,一点粉嫩豆蔻旁隐约有道浅浅的牙印儿。
他的脸色霎时如覆冰霜。再看萧暥身上不能蔽体的破衣裳,他紧绷的嘴角终于微微抽动了下,沉默地看了眼旁边昏迷的魏瑄,刚想询问萧暥。
“西陵,帮我,唔”某狐狸刚才毛手毛脚地解衣裳,长发被雕镂繁复的鎏金搭扣绞住了,痛得嘶了口冷气。
他一脸无辜,巴巴地看着魏西陵。
魏西陵无奈,弯腰探指,正要替他去解。
就在这时,他余光掠见萧暥身后漆黑的大案上,黑幽幽地鳞光一闪。
他瞳孔骤然紧缩,来不及多想,一把揽过萧暥腰身,与此同时幽暗中有什么东西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弹射而起,腥风扑面。
两人就着惯性在大案上一滚,魏西陵长剑出鞘,在空中射出一道利光。
将那东西干脆地钉死在了墙壁上。竟是一条黑粼粼的蛇。
萧暥躺在大案上,看着那被钉在墙上还在蠕动的黑蛇,气喘吁吁地想起了在北狄草原,他也被臧天大巫操纵这种蛇袭击过。
对方居然还留着这么一手
可是铁鹞卫怎么也会用北狄人的巫术驯蛇
他这念头还没转过,近旁一道清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们”
他一回头,就见魏瑄愕然看着他们。
“阿季,你醒了”萧暥惊喜道。
谢映之说不知道魏瑄什么时候醒,他还担心魏瑄脑震荡,会不会变植物人。
魏瑄咬了咬薄唇,看着他们的目光却幽晦复杂。
萧暥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正和魏西陵滚在一起。
魏西陵有力的手还紧揽着他的腰,因为之前打斗过,隔着轻如蝉翼的蕾丝,那雪白的肌肤上沁着一层湿热的薄汗,触之温软细腻,灯光下莹莹仿佛珠光
。
狱中幽暗的灯光下,这画面实在太暧昧了。
“你们在做什么”魏瑄哑声道。
“头发缠住了”萧暥立即道,他红着老脸,“西陵,帮我。”
两人同时起身,魏西陵抬指去解。
他侧首垂眸,眼睫贴近那光洁的后背,温热的气息缓缓拂到肌肤上,又酥又痒,激起细细的战栗,如春水涟漪般荡漾开去。
萧暥被弄得坐不稳了。
灯光下肌肤莹润如玉,后背漂亮的线条起伏流畅,精窄的腰身还不安分地轻轻晃动。
这画面映入眼帘,魏瑄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紧接着就撞上了魏西陵沉默的眼神,两人的目光不动声色间在空中对接。
魏西陵不由想起萧暥胸口的牙印,蹙眉问道,“阿季,有件事”
魏瑄一脸懵然“请问公子是谁”
瑶华宫
“什么他傻了”贺紫湄挑眉。
郢青遥道“陛下派曾公公悄悄去寒狱看过,人都不认识了。”
贺紫湄咬着指甲,目光辗转莫测。
郢青遥知道这是她想杀人时的不自觉的小动作,劝道,“紫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威胁不到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他是装傻呢”贺紫湄不信道。
郢青遥道:“他受了禁术,不死也要疯,而且谢先生预料到我们今夜要对晋王下手,早有安排,你杀不了他的。搞不好反倒曝露自己。”
寒狱里,
魏西陵道,“阿季,我是你皇叔,你不记得了”
“皇叔”魏瑄茫然地看着他,又转向萧暥,“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