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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2)

那日贾母敲打过王夫人同凤姐儿后,凤姐儿回屋仔细想了自己所干过的几遭事,原以为天衣无缝不曾想是漏洞百出,又于贾琏处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些有关本朝律法的事,她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她不由得叹道:“到底……是管家难啊。”

平儿闻言,凑上前来体贴地为凤姐儿按捏肩膀,又打发了那等无关的丫鬟婆子们下去,这才开口问道:“二奶奶,可是出了什么事?”

凤姐儿反手搭住平儿的手,同她抱怨道:“唉,前些日子老太太把我叫过去,不曾想我拿丫鬟的月钱银子放贷同三千两银子摆平婚事的混事,竟都叫老太太知道了,还□□我说下回子不准再做这等事了。”

“也不知是下头哪个嘴上不把门的婆子同老太太告了我去。”

平儿安慰凤姐儿道:“二奶奶,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那些事也是损阴德的,往后咱们还是别干了。便是自己不惧报应,也该为往后的……小主子积福啊。”

凤姐儿闻言又是一惊,她是素来不惧那阴司报应,可想起自己腹中久久不曾有动静,不由得哀然。她转过身拢了平儿的双手,欣慰道:“平儿,还是你待我好。”

平儿又替凤姐儿拆了头上繁复的首饰,按摩穴道,凤姐儿这才觉得紧绷的头皮好受了一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平儿道:“二奶奶,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左右老太太还是信您的,只要老太太信您,这下头的小鬼就翻不出多大的风浪。”

凤姐儿那颗颤颤不安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安稳咽回肚中下来。

且说王夫人这边,自贾母院子里回来后,她一人坐在堂屋里沉思,周瑞家的见王夫人面色不善,不由得有些腿软。

她讨好地上前去为王夫人倒了一碗茶,王夫人接过那斗彩灵云纹杯,刚要饮下便瞥见周瑞家的一脸不安的神情,叫她不由得想起贾母方才训斥她的那番话。

“你一个长辈,同小辈这般斤斤计较,还纵容那等眼里头没主子的婆子乱嚼舌根,你眼里可还有我?”

思及此处,王夫人便漫不经心地放下云纹杯,她道:“周瑞家的,你可有什么事不曾同我说明白?”

周瑞家的眼珠转了几遭,她心道:自己素日做的隐秘,王夫人应该也不知道,便是知道了,也都是些小事,不值得动大怒。

比如那动用私权为自己儿子谋利或是教训那等眼里头没有她的丫鬟婆子,俱是些小事。

想到此处,周瑞家的脸上堆笑如一朵老菊,她朝王夫人道:“太太多虑了,近日府里头哪有什么大事呢。都是些琐碎事,不值得拿来说道,平白让太太听了烦心。”

王夫人猛地用力拍了下桌子,周瑞家的叫她无故一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颤道:“可是太太听闻了什么……冤枉啊。”

王夫人心中本就恼火,自己手下又出了这等眼里没主子的恶仆,不由得更加厌烦了,也懒得同她说道,只淡淡说:“我是使唤不动你了,往后你便自行寻个去处,贾府容不下你。”

周瑞家的这才慌了神,连忙膝行上前抱住王夫人的腿哭求道:“太太如何说这样的话!奴才可是太太您的陪房啊!”

王夫人早已心硬如铁,她俯下身照周瑞家的脸上就打了个嘴巴,指着骂道:“你如今还不同我说实话!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老太太的亲外孙女你也敢作践,你算个什么东西!”

发了一通火,王夫人自觉失态,遂敛了敛神容,复又变得端庄起来。因方才扇了周瑞家的一巴掌,手掌有些隐隐作痛,她自己揉了揉腕子又平静道:“我容不下你,老太太也容不下你。”

其实这事本可做得隐秘,如周瑞家的所言,她是王夫人的配房,若有过错私下教训一通便是了,也无需撵走,可贾母已经明确表态,王夫人就得作出一副真心认错的姿态来。

加之哥哥王子腾京官外调,贾政还因着薛蟠打死人的事同她不冷不热,王夫人着实没有在贾母面前硬气的资本,这才狠下心来撵走了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捂着脸,只觉半边脸生疼,却也不敢吱声,当日便收拾好包袱回了王家,她丈夫周瑞的差事也一同丢掉,此又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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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竹心堂内,林如海拿了丁卯年进士王恕的文章同宝玉讲解写文之法。

他道:“你初次作文章,我也不急着拿什么状元榜眼之才的同你讲,免得你好高骛远、基础不牢,你且认真听我讲。”

宝玉点了点头,凝聚心神听了下去。

林如海手按着那篇文章,双指顺着开头一路延伸而下:“我从前便同你说过,‘诸体之难,无过于制义’,这八股文文如其名,当分为八步。”

“盖破题、承题、原题、起讲、入题、提二比、中二比、过接、后二比、后二小比、大结也。其中原题、过接、后二小比可省略不写,余下皆是文章的筋骨,不可错漏一处。今日,我便一一同你讲了,你要记牢。”

“王进士这篇文章,题目乃是‘乡人皆好之何如’,出自《论语·子路篇》,凡下场考试的童生四书五经无一不是背牢的。那日我抽查你背文章的基础,也还算牢靠,所以这理解题目出处于众人都不难。”

“作文章第一步,乃是破题,你且看王进士如何破之。‘以好恶观人者,稽诸好恶之人也。’这叫明破,恰如题神,又难得十分圆洁、有气势。一句破题意,一句破题面,这短短两句便道明了圣人的意思。”

“破题还有诸多忌讳:如不可犯上连下,牵连原文无关语句;也不可漏题、骂题;命意、用意、措词皆要求恰到好处,多一分嫌拖沓,少一分则勉强。此中奥秘,待我以后同你细讲。”

林如海说了这一番话有些口干,遂饮了几口茶又问宝玉可听懂了不曾。

宝玉道:“若如老师所言,则破题堪为文章之首要,学生的魄力、格局、词藻皆在这短短两三句中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

林如海欣慰地点点头,他道:“不错,只是这八股文却如那泥佛彩花,过分镂刻反而消磨豪杰的志气。”

“宝玉,你要记住,朝廷擢士所看重的是个人才干,而并非作文章、对偶用典的巧妙。科考虽为你我士人的晋升之道,你却万万不可沉溺其中,一味追求华丽空洞的辞藻,而忘了经世致用的道理。”

“我选王恕的文章,用意也是如此,你观这篇文章全貌,可知其清微细静、内容纯正,更难得的是格式纯熟、结构严谨、语言犀利。如今,朝廷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各地考官也会顺着皇上的心意,挑选天子所偏爱的实务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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