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监狱。
林家已经打点好,单独给了他们一个房间会面。
关了大半年的萧澜瘦了些,可气色如常,苏婉一案是陈年旧案,死无对证,教唆叶萱杀人,也没直接证据,就这么一直拖着。
看到叶芙,萧澜垂着眼皮,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环视了一圈,散漫开口,“一个人来?你也怕死?”
“好久不见。”叶芙说。
萧澜打量她一圈,眼神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一笑,“怀孕了?双胞胎?”
“还有可能是龙凤胎。”叶芙轻笑。
萧澜眼眸一沉,阴冷地笑笑,说:“不打算完成任务?不要命了?”
叶芙双手搭在小腹上,笑了笑,淡然迎上她的目光,说:“我有三条命,你,只有一条。”
“如果你不打算完成任务,我可以让你把两个小东西生下来,再惩罚你。”萧澜目光冰冷刺骨。
“萧澜,原来你也有怕的人?你怕见到谁?林正良?林老太太?”叶芙笑了笑。
“你敢让他们来见我,系统会收拾你。”萧澜咬着牙齿说。
“我,三条命都得留着,你是主人,我是宿主,你可以操纵系统,我不行,但是我可以毁了它。”叶芙笑着说,“有两个办法,要不毁了宿主,要不毁了主人。”
“你觉得,我会选择毁了哪样?你,还是我。”叶芙眼神平静,像一座沉寂的火山。
“哦?我关在这儿,你怎么毁了我?”萧澜扬了扬眉。
叶芙笑了笑,说:“看来你也不是全知全能嘛,金手指还有盲区啊。你知道吗?精神鉴定出结果了。”
萧澜一惊,说:“我什么时候申请了精神鉴定?”
“我帮你请的律师,还满意吗?”叶芙笑了笑。
萧澜一顿,“什么?邵律师是你的人?”
“你先前的任务这么奇葩,我都能完成了,现在,你怎么反而低估了我呢?”叶芙道。
萧澜一直垂着的眼皮,终于抬起,正眼看她。
“恭喜,你患有精神分裂,我们准备把你送到毅山疗养院。”叶芙顿了顿,目光骤然冰冷,接着说,“还记得毅山疗养院吗?叶你去教唆叶萱,在我母亲忌日那天,将她接出来,让她开车来撞我的地方。”
萧澜强装镇定,“去,我跟你去。”
“你摘下苏婉的面具,可是有目击证人的。因为苏婉,叶克堂对你有愧,如果他知道,你并非她所生,会如何,如果林正良知道,是你摘掉苏婉的面具,会如何?”
“他们曾经深爱苏婉,他们能放过你吗?”
“那又如何,我还不是能毁了你,毁了你,林修也完蛋了,林修一完蛋,他们林家,还剩什么。”萧澜说。
叶芙笑了笑,“你是一个无情无欲的人,无欲则刚是对的,可物极必反听说过吗?越强硬的人,越脆弱,如果你所坚持的这一切都是假象,
没等萧澜反应过来,叶芙说:“进来吧。”
林正良,林老太太,林修一起来到房间里。
看到林正良,萧澜心里咯噔一声。
林正良一进房间,面部扭曲,冲到萧澜面前,抓起她的领口往上提,牙齿咬得咯咯响,“是你,你为什么要拔掉苏婉的氧气面罩?”
林修从未见过,一直沉稳冷静的父亲如此失态。
“她得了白血病,迟早都得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林正良,你不是自诩爱苏婉么?苏婉死了之后,怎么在她的淫威之下,和别人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一辈子呢。”萧澜指着林老太太,语气阴森。
林正良冷笑一声,握着萧澜领口的手紧了三分,咬着牙齿说:“你根本不是苏婉和我的孩子,当年苏婉,并没有怀孕,她没有怀孕,你是苏婉从路边抱来的孩子。”
最震惊的莫过林老太太,她缓缓开口,“正良……”
“妈,当年苏婉没有怀孕,分手是她提的,我责怪你,所以将错就错,故意让你知道萧澜的存在,我想让冥顽不灵的你,心里对苏婉有些愧疚。”林正良声音稍稍哽咽。
林老太太脸色苍白,林修更没想到,林家上一辈,居然是一部狗血大剧。
林正良转身,直勾勾的盯着萧澜,说:“你的精神鉴定出来了,精神分裂没错,可完全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当年,苏婉已经找到了骨髓配型,萧澜,你是故意杀人,教唆杀人,你还想毁了谁。”
萧澜平静地笑笑,说;“那又如何,我,即使被判了死刑,那又如何?”说完,她伸手往叶芙身上一指,说:“还有二十天,她就要死了,她是我的复仇工具,她的脑子里,有一个□□。”
除了叶芙,其他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林修侧过头,看着叶芙,她若无其事地笑着,嘴角还噙着笑,一点都不慌张,而林修的心里挖了一个洞,所有的理智和坚强刷刷往里陷。
“对了,二十天,林修,刚好是你们的婚期,新婚燕尔,啧啧啧,新娘暴毙,真可怜啊。”萧澜冷笑。
林修紧握双拳,指尖泛白。
“林老太太,我恨苏婉,为什么,因为她答应我,永远陪着我,当我是亲生孩子,可是,她嫁给了叶克堂之后,居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口口声声说我是她的孩子,其实她心里只有叶芙!”
“林老太太,林正良瞒着你30年,就是为了报复你,他可是你的亲儿子啊,恨你恨到这份上,眼睁睁看着你养了我半辈子,骗了你一辈子,这是不是你的□□。”
“我很好奇,如果没有她搅乱,林正良会什么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萧澜笑得肩膀直颤抖。
“一切因我而起,祸根是我!萧澜,你到底想要什么。”林奶奶问。
萧澜:“我要林家支离破碎,我利用她,把叶家拆了,我又要利用她,把林家拆了,说真的,叶芙,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没有选错人。”
一直沉默的叶芙,终于开口了,“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到我说了。”
“你怕什么?怕你的世界毁灭,萧澜,你有心脏病,对不对。”
“我的原世界,是你向善的期待,而现在这个世界,是你恶的根源,你重生,你有金手指,你能操控一切,只要这些人心中有恨,有妒,有恶念,你都能操控和利用。”
“可惜,萧澜,晚了,我们现在是齐的,今天来这儿,我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心结解开,你现在,就是一个小丑,自导自演,作茧自缚,你太相信恨的毁灭能力,忘了一种叫做原谅的东西。”
叶芙说完,转身对林正良说:“林叔叔,你先送林奶奶回家吧。”
“萧澜,你等着。”一直沉默的林修开口了。
“等?等什么?她不毁了你,我也能毁了你,你知道吗?叶萱不会唱歌,叶萱不会游泳,所以,你猜,你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也都是假的?救你的是叶芙,叶萱的代唱是叶芙。”萧澜全盘托出,等着欣赏林修崩溃的神情。
叶芙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淡然一笑,说:“所以呢,又如何,我爱的,正是她。”
叶芙松了一口气,她做到了,她把她们的执念,偏见,心结,全都化解了。
“萧澜,你等着。”林修牵着叶芙离开了。
走出看守所,他紧紧拥着叶芙,说:“你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好吗?相信我。”
叶芙缓了一口气,系统说过,钥匙在林修的身上,他会有办法的。
最近,萧澜总是筋疲力尽,胸闷气短,心脏衰竭加速。
她叫来了医生。
“这个药不对!”萧澜见了医生,气急。
“对不起,您的财产已经不足以支付这些药。”医生冷漠开口。
“不可能!我的资产……”
“已经全部被冻结了。”林修也走过来,冷声道。
“是你?”萧澜睁大双眼。
“你已经习惯依赖林家,习惯得都忘了,衣食住行,都是林家给的,现在林家,是我的。”
“叶芙受你操控,而你,受我操控。”
“你觉得,我毁了你容易,还是,你靠你的系统,毁了我们容易?”
“萧澜,保重。”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