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番都城的书楼最近忙着印刷新书,请来的先生下笔一挥便成了一夜连载,一张张纸未定成册便已销售一空。
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向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痕的二殿下动了凡心,日日带着一个红衣女子游湖赏花作诗吟词。
一夜之间,各处酒楼一改风向,争相把故事改得生动再生动。更有甚者,甚至请了江湖上有名的密探跟踪在阙云庭身后。
所幸这密探也是个喜欢造故事的,眼见着近不了阙云庭的身,便把江边两人的一袭绯衣红袍改成了无数绣娘定制的定情装,顺带替街尾那家价高无人访的裁衣店做了回广告。
裁衣店的老板娘也是个脑子灵光的,忙里抽时间给各地酒楼茶馆的说书先生各送了一套红色衣装,更是加大了阙云庭宠爱红衣女子的消息传播。
都城某茶楼,红衣说书人折扇一敲,正说道:“公子与红妆”。
二楼正中央的隔间里,一绿衣女子咬着手里的手帕,泪水顺着眼眶直打转。
“小姐,这传闻......?”身旁的黄衣丫头说了半句,便一直斟酌话怎么说下去。
“他当真......有了心上人?”绿衣女子接过话,眼睛一转,泪水便顺着白净的脸流了下来。
“小姐,你别急,我这就去通知红姑姑,让她给你推了这婚事。”她身旁的丫头见她哭了,也急了起来。
“不,我,我不信,他、定是别个瞎传的。”绿衣女子带着哭腔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抬起头的一瞬间眼泪落地更凶了。
黄衣丫头跟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话题里的男主角正站在楼下,动作温柔的替身旁的女子理顺落入眉边的碎发。
顺着视线看过去,女子抬头的瞬间,眉心刚好在他的唇角擦过。
“我这就去跟红姑姑说。”黄衣丫头跺了跺脚,拿起旁边的纱帽便唤着自家小姐离去。
绿衣姑娘赶紧扯住黄衣的丫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摇头掉眼泪。
黄衣丫头拿绿衣的姑娘无法,只得抬起帕子默默给她擦泪。
过了许久,楼下亲密无间的人已经离去。绿衣姑娘看着正厅的大门吸了吸鼻子,才轻声唤身旁的丫头。
“小姐,你要见大殿下的乳娘?”黄衣丫头一脸不可置信
“是,你跟她说条件任她提。”绿衣姑娘想了想又说:“事成之后,我会配合她。”
黄衣丫头搓了搓手,犹豫着正要开口,绿衣姑娘便吼道:“如今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那个什么教是我想入的吗?凭什么?我就只喜欢过那么一个人啊。”
黄衣姑娘冷汗连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整个南番像你这样就这么只喜欢过一个他 的多得是,可你偏偏要引火自焚。”
绿衣姑娘盯着黄衣姑娘,正要发作时,黄衣姑娘才低声说:“是”。
城外洛神湖中央,一艘挂着二皇子府灯牌的大船缓缓驶着。外面的人只听到里面传唱出来的小曲儿,便开始将二皇子殿下的风流韵事在脑子里快速浮想一番,顺便添粉加红地往外传。
而处在故事中心的两个人,正在船上互相嫌弃演技。
“刚才我那个角度把握地很好,若不是你表情不到位,那汪小姐准跳下来退了婚。”阙云庭瞪着萧晓,一脸嫌弃。
“笑话,你没事扯我头发干嘛。若不是你丫手贱,老子能临场换表情吗?”萧晓感觉自己跟这阙云庭真是合不来,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头发缠在我发冠上能怪我吗?再说了我不是给你理回去了,你闲着没事站起来干什么?”阙云庭底气不足,气势却足得很,直说的萧晓没理。
“说到这个,我今日发现茶楼里有太子的人。”萧晓静了静心,茶楼里那种死士常年浸泡在毒液里的气息又涌了出来。
“你是说.....他已经开始动手了?”一身紫色男装的夏清浅接过萧晓的话,南番没有立太子,她瞬间读懂了萧晓的话。
“嗯,我最近出入的茶楼酒肆都有这种味道,今日的茶楼味道重了许多,我怀疑他部署在南番的人不少。”
“他什么意思?”萧晓说完,若有所思得看着阙云庭,跟夏清浅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助阙云澜夺位,然后南番举兵助他?”阙云庭又想了想:“真是想的简单!”
“他怎么就知道阙云澜不会利用完他就丢?莫非......”萧晓看着夏清浅自言自语。
“正是,太子最近得了一位宠妾,据说为了她险些废了太子妃重立正妃。李家暗中表示亲近松王这才作罢,但也扶了那女子做了平妃。”夏清浅说到松王时,舌尖顿了顿才让声音从嘴里发出来,一脸的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