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一下宫过的脸色后,林玉儿询问道:“你是不是随身携带有镇痛之物?不然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你看上去怎么会没有太大的感觉呢?”
宫过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因为出去办差时经常会有受伤的时候,可是与人过招,特别是与高手过招时,一个分神丢的可能就是性命。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也为了缓解疼痛,他从太医院弄了一些麻沸散,疼得实在难受时便敷上一些。
今晚的刀口很长很深,他也用了一些,没想到倒被这丫头看了出来。
“嗯,一个时辰前敷了一些麻沸散。”少年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你赶紧再敷用一些。”林玉儿一听大喜,麻沸散不就是古代的麻醉剂么?
嘱咐完少年后,林玉儿又从灶上腾出一口锅,在火炉上烧了一锅水,又从床下的储物柜中找出她平时用来缝衣的针和蚕丝线,待水烧开后,将针线、布条和匕首一起投进开水中煮上一会消毒,再一一拿出来烘干。
随后,她又找出一瓶她从家中拿来用来泡脚御寒的烈酒,并将其中一块消过毒的布条卷成块,示意少年张嘴咬住后道:“不知道你这麻沸散药效究竟如何,为避免咬到舌头,你先将这布条放在嘴中咬住。”
说完后,她先用布条蘸着烈酒,擦拭了一下伤口处,又用刀将已钻进肉内的杂物一一挑出,再用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小样,看你还敢要挟我,对我凶不?缝口过程中,看着宫过因疼痛而变得略显煞白的脸,林玉儿在心中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想。
“为什么要用针缝?”尽管敷了麻沸散,还是疼得浑身冒汗的宫过一直没有阻止林玉儿的动作,只是带着探究意味的开口询问道。
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子,不该是看见伤口流血后都能吓个半晕才是吗?为何她不仅不害怕,还敢连续两次都用针线缝合的方法来治疗他的伤口,动作也非常熟练。而且,用针线直接在肉体上缝合的疗伤方法,他之前从未见过。
难道之前的消息来源有误?这丫头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想到这里,宫过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这样能让伤口愈合得更快。这几日你要保持伤口处的清洁、干燥,另外,避免食用辛辣、刺激性的发物。待到伤口完全长好之后,你再找人将伤口中的线头剪开,将线抽出来。”
林玉儿倒是没留意到宫过的异样,缝好伤口,又洒了一些止血药到包扎好的伤口上后,她依照前世做医生时的习惯嘱咐宫过道。
只是在接触到宫过带着狐疑的目光时,林玉儿打了个激灵,想了起来,这是她在现代时做的最简单的一种外科手术,但在这个时代,外科手术貌似还没盛行,自己不仅做了,动作还相当娴熟,事有反常必为妖,得找个合理的理由出来,不然可别到时候被人当成妖怪看待了。
“你应当也没见过这种治疗方法吧?”
脑瓜转了一圈之后,林玉儿找到一个籍口,先下手为强道。
“嗯,第一次。”第二次。宫过点了点头,也撒谎道。
“我第一次看见这种疗法时也非常诧异,那时我才六七岁,随我娘和我弟弟一起,从浙江到京城,一路北上寻找我爹。途中,为了换取盘缠,我娘去一家医馆给人捣了一段时间药。我没事可干,就带着弟弟看医馆的郎中给人医病,那郎中当时就是这么给人处理伤口的。
到了京城之后,我曾养过一条狗叫大黄,它被人用刀划伤过几次,我都是这么处理的,大黄的伤口也愈合得很快。”
林玉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这段话可信度有多少,但为了让自己的这段话显得尽量真实、可信一些,她还露出一个前世她找她爹要奖励时经常使用的、号称是童叟无欺的招牌笑容。
因着林玉儿说的这些经历和彦赤以及彦橙之前打探到的信息基本相差无几,宫过倒是信了几分,民间奇人异士一向不少,前有华佗已施行过的开膛剖腹手术,再有人用针线缝合伤口,倒是也没太大稀奇的。
不过,听到林玉儿的后一句话时,梁王殿下的脸不禁又黑了,敢情除了狗之外,这样医过的活人就只有他一个呢?也就是说,他享受的是和狗一样的待遇?
看到美人儿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色,林玉儿也意识到自己列举的这个手术对象貌似有些不太合适,早知道就说医过宝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