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人渣父母的家后,桑榆并没有跟着陆墨离回他那栋不见天日的鬼宅。
买卖同罪,卖家已经得到了惩罚,还有买家呢!
在这场游戏里,他们都是不能饶恕的刽子手。
深夜里,阴气森森的灵堂被布置成喜气洋洋的大红色,朱红的棺材上被系着红绸,红色蜡烛已经快要燃烧殆尽,烛焰散发着微弱的橘黄色光芒,使本就阴森诡异的灵堂笼罩着一股更加恐怖瘆人的气氛。
一对年龄差不多五十多岁的夫妻坐在灵堂,不停地往火盆子里丢纸钱。
“孩他爹,你说这白天里棺材突然传出声音,该不会真的是闹鬼了吧!”女人颤抖的声音透着几分恐惧。
灵堂上,儿子那张黑白遗照面无表情,眯成肉缝的眼睛透着几分凶光。
男人嘴里叼着廉价的烟,灰色的烟雾跟纸钱燃烧的烟雾混合在一起,散发着呛鼻的味道。
“大晚上的别胡说八道,说不定就是那贱丫头挣脱掉了绳子,才在棺材里面弄出动静。”男人恶狠狠瞪了一眼女人,让她不要瞎说。
女人悻悻地闭嘴,不敢再说话。
白天里,那毛骨悚然的抓挠声依旧在耳边不断环绕。
她不敢去看棺材,毕竟那丫头可是被活活关进棺材里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天就把棺材下葬。”
男人弹掉烟灰,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全家捧在掌心里,好不容易把他养成了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结果儿子命不好,突然脑血栓去世。
于是,他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给儿子买了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原本冥婚都是用死人配婚,但他的宝贝儿子值得最好的。
“孩他爹,你说给儿子娶了媳妇儿后,这妮子在下面会不会照顾好咱儿子?”女人有些好奇地问道。
男人嘴里吧嗒吧嗒抽着烟,听到女人的话,他眉头一竖,冷脸说道:“嫁到咱家,就是咱家的人,就是变成了鬼,那也是咱家的鬼,如果没有好好伺候咱们儿子,咱儿子自己也会收拾她。娘们啊,就是欠收拾。”
女人听着自家老公的话,脖子瑟缩了一下。
她刚嫁给自己老公的时候,因为做饭咸了,便被暴打一顿。
衣服没有及时洗,又被继续暴打。
那时候她的婆婆站在旁边说着风凉话:“女人啊就是欠打,多打几顿自然什么都会了。”
她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因为是女儿,更没少挨打。
后来二胎怀了儿子,她一下子成了家里的大功臣。
只是儿子生下来没多久,她的女儿就因为小感冒去世了。
但还好,她还有儿子。
因为宝贝儿子,老公和婆婆都对她和颜悦色不少。
她将儿子视为自己的福星,觉得多亏了儿子,她在这个家里才有了一丝地位。
然而老天爷真是残忍,她的儿子才二十多岁啊,就英年早逝。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她担心自己的儿子在下面没有人照顾,所以跟老公商量,给儿子娶个媳妇儿。
“也给那丫头烧点纸钱,让她在下面能够一心一意伺候咱们儿子。”
女人往火盆子里又丢了一沓厚厚的黄纸。
黄纸瞬间被点燃,然后迅速燃烧成为黑色的灰烬。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吹进灵堂。
烛光不停摇曳,火盆子里的灰烬被风吹翻,溅起寥寥火星。
“啪嗒——”
灵堂上的黑白遗照,玻璃框猛地四分五裂,里面的人脸布满纵横交错的裂痕。